“不仅如此!”丁傲连忙开口抢话,“隋佐再不济也是统领五万兵马的西京将军,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蒙古朝廷势必要找人付出代价。金剑坞出自中原武林,既然他们对我们鞭长莫及,那一定会将怒火转嫁于中原武林的其他势力,而且一定会选一个与金剑坞分量相当的势力,以图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之效。如此一来,树大招风且身处洛阳城的柳寻衣一脉,无疑是最好的替死鬼!”
“不错!”冷依依道,“隋佐的五千兵马,一开始就是为锄奸大会准备的。换言之,柳寻衣和谢玄这些人,早就是他们的目标。”
“还有一个好处!”渐渐领悟金复羽的高瞻远瞩,宋玉的钦佩之情愈发溢于言表,“宋蒙两国多年来一直摩擦不断,中原群雄大都对如狼似虎的蒙古鞑子心存怨恨,当初以斩杀蒙人作为参加武林大会的上场资格即可窥见一斑。因此,一旦蒙军南犯的消息大肆流传,势必引起群雄激愤。坞主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隋佐,看似得罪了蒙古朝廷,替自己招惹了麻烦,实则是这桩麻烦早就缠上了我们,即使想躲也躲不开,坞主只不过是顺势而为。更重要的是,坞主可以借此机会,稳坐‘中原武林高举抗蒙义旗第一人’的宝座,必能极大地提高金剑坞的江湖威望,笼络天下英雄的敬仰之心,其风头、其影响、其价值,丝毫不亚于真正的中原武林盟主,更胜于昙花一现的柳寻衣。”
“没错!”董宵儿不甘示弱地开口恭维,“坞主的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岂止是高明?简直是神策。柳寻衣、谢玄、腾三石之流必定望尘莫及!”
听到宋玉、丁傲、冷依依、董宵儿争相讨论,金复羽终于朝他们投去一道正视的目光,此举亦令宋玉几人如释重负,纷纷暗松一口气。
然而,尚未等他们继续表现自己的睿智,金复羽已将插在隋佐心口的冰心剑缓缓拔出,而后又“铿”的一声深深插入地面。
剑身颤动,发出阵阵金鸣,令刚刚踏实几分的宋玉四人再度心头一颤。
“今日连杀人这种小事都需要我亲自动手,你们莫不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金复羽缓缓扫视着宋玉四人,意味深长地劝道,“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言尽于此,金复羽蓦然转身,抬脚朝茶棚外走去。
见状,石镇山和温廉赶忙撑起油伞追了出去。
四处漏雨的茶棚内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宋玉四人,以及五官狰狞,死不瞑目的隋佐和八具支离破碎的残尸。
“坞主,俘获的兵马如何处置?”在金复羽登上马车前,温廉急匆匆地问道,“仍有两三千之众,而且大部分不是鞑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闻言,金复羽欲上马车的动作稍稍一滞,同时朝温廉投去一道讳莫如深的目光,却久久未发一言。
“嘶!”
金复羽的眼神犹如一柄利刃直插温廉心底,令其不寒而栗,瞬间意识到自己错口失言,当即脸色一变,连忙改口:“伏杀坞主,罪无可赦,这些人一个不留!我和石镇山马上安排……”
“不!”似乎听到自己满意的答复,金复羽头也不回地钻入马车,只留下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命令,“你和石镇山随我同行,剩下的事交给宋玉他们。安逸得太久,他们的剑怕是要生锈了。”
“是……”温廉与石镇山悻悻地对视一眼,又小心询问,“坞主,那些过路的客商……”
“一切交由宋玉处置,他应该知道如何妥善安排。”马车内的金复羽再度打断温廉的话,“告诉他,这一次如果再犯糊涂,就不用回来了。”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