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离婚率,每年都居高不下,确实是个挺严重的社会问题。”廖艳梅说,“我这个街道办主任,每年都要被叫去调和两口子离婚的事,少说也有十来件吧。日子好过了,各种矛盾反而越来越多,哪像我们那个年代,一天到晚想的就是怎么吃饱饭,怎么能让家人不挨饿,哪有闲工夫折腾。”
韩姝虽然对小时候父母的生活没有记忆,但能够想象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父母是如何将他们四个孩子养大成人的。
“你们家有四个孩子,那时候计划生育也抓得紧,多生一个就要罚款。你妈陆陆续续怀了你们三个,还都生了下来,不知道缴了多少罚款。”廖艳梅给崔洁削了个苹果,又切成小块递到她面前,“那个时代,那种环境,他们是真不容易。反正我是没勇气生四个孩子,估计罚款就得把我罚得倾家荡产。可想而知,他们当年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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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姝频频点头。廖艳梅接着说:“你妈代表市里参加了全省大赛,没想到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之后还跟省里领导合了影,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她从省里回来时,也受到了厂子领导和职工的盛大欢迎。”
“我能想象到妈那会儿有多风光。”韩姝一脸憧憬,“您说我为什么就没早出生几年,要不然就能亲眼目睹我妈风风光光的时候了。”
廖艳梅笑道:“看你说的。那时候你爸妈都没结婚,哪里会有你?”韩姝叹道:“是啊。时光难追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她继续翻阅照片,目光落到了廖艳梅和崔洁的合影上,崔洁穿着红色新娘装,还化了妆,就像变了个人,忍不住感慨道:“妈,您看看您当年的样子,就像天女下凡。”
“是啊,比仙女还好看。这张照片是你妈结婚那天,我跟她拍的。”廖艳梅拿出照片,“崔洁,这张照片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可一直保存着呢。”
崔洁接过照片看了会儿,又转头盯着廖艳梅看,然后说:“这个人也不像你呀。”廖艳梅摸着自己的脸颊,无奈地笑了笑:“我那时候跟你一样年轻嘛,现在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哪能跟那时候比呀!”
“廖阿姨,您还别说,当年您跟我妈年轻那会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绝代双骄。”韩姝夸张的话语,令廖艳梅笑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崔洁忽然说:“我跟你爸结婚的时候,也穿着红色的新娘装呢。”
韩姝和廖艳梅同时愣住,但又相视而笑。廖艳梅说:“你再好好看看,这个穿红色新娘装的人就是你呀。”崔洁却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是我吗?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呢?我也没那么好看呀。”韩姝见母亲依稀有了印象,开心不已:“妈,这个人真的就是您。您年轻时就是这么好看,赛过天仙。”
崔洁被夸得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还捂着嘴怕自己笑出声。韩姝乐道:“妈,您要是想笑就大声笑出来吧。”廖艳梅也跟着说:“当年你跟韩勇结婚时,好多人可羡慕他了,说得好听的是祝福,不好听的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爸是牛粪?”韩姝笑着笑着,却又笑不出声了,“妈嫁给我爸后,没多久就失了业,然后安心在家带孩子。妈,是我们几个连累了您,您这辈子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这个家里,最后却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崔洁双眼依然盯着照片上的人看着,好像并未听见她说什么。然后又将双眼转向门口方向,轻叹道:“我什么时候结婚了,跟谁结婚的呀!”韩姝道:“您跟我爸结婚的,四十多年了。”
“你爸是谁呀?”崔洁又问,韩姝笑道:“韩勇,韩勇是您丈夫,是我爸。”崔洁举着照片问她:“我跟你爸结婚啦?可你爸去哪儿了?怎么没在照片上呢?”韩姝说:“我爸跟您结婚那天肯定很忙,要不就是招待客人呢。”
廖艳梅附和道:“你爸妈结婚那天,来了好多客人。你爸都忙得快飞起来。不过啊,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韩姝兴致勃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廖艳梅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天晚上。
所谓洞房花烛夜,一夜值千金。韩勇和崔洁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到了闹洞房的环节,韩勇平日里那些玩得好的兄弟,一股脑儿全涌进了新房,将房间堵得水泄不通,连插脚的地方都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