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九天,才四岁半,算了整整一天命,救了他们一家人,还给了他们未来。
三万两他们有没有去救济穷人另说,给你三万两,你且给我改个命,如何?
王县令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天把九天扣在王家院子,给王地主救命,给胡氏算卦,给自己看风水,寻找延续子嗣之法,实在欠妥。
他和王地主觉得拿出三万两银子就已经足够诚意,可是,这个世上,多少银子能买命?
能买他们权贵的命?
一下子还是三条命?甚至还有一个家族的未来!
王县令原本那点施舍的心态,这会儿都消散了。
被殷槿安如此愤怒地拒绝,他意识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难道就因为她小,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压榨她?
难道就因为她父母不在身边,自己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过分?甚至推荐给自己的友人压榨?
自以为出了点钱,自以为是县太爷,就能理所当然地攫取别人的心血?
“锦衣公子,实在对不起,本官……我可以补偿,不,九天救了我们三条命,我们要终身奉为恩人。”王县令惭愧地说。
朱县丞很适时地把一袋银子递给九天。
“这是我们县衙奖励你的,枯井冤案破了,一下子找到两个失踪的人,九天,你积了大功德,这个银子你得拿着。”
九天问道:“这附近可有道观和寺庙?”
“道观没有,寺庙也没有。”
“噢,那我先拿着吧。”九天这次没客气,把银子装进自己的袋子里了。
她也不是不能拿银子,用来做善事就行。
王地主虽然没混官场,可他大半辈子吃的盐比儿子吃的米多,自然看出来,这个锦衣公子也好,九天也好,日后都是他们不可触及的高度。
他先出口承诺:“锦衣公子,你有任何事,我们王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殷槿安呵呵地冷笑道:“能给你们肝脑涂地的机会,你们都应该感恩戴德。”
王地主连连点头:“是,谢谢锦衣公子,谢谢九天。”
李县令也不敢多想其他了,便只问崔福德和崔大郎杀人之事。
九天还没说,殷槿安就对李县令说:“这个案子不白指点。”
李县令立即说:“那是,你放心,这样的大案,衙门一定会有奖励。”
九天小手掐掐,看着自己的二舅,脸上布满了笑容:“二舅对我最好了!”
“傻!”殷槿安冷冷地瞪她一眼。
李县令也笑了笑,说:“小九天,你可以给本官说案子了吧?”
九天说:“五年前,崔福德和崔大郎去县城里卖粮食,回来时,他们把长坑村的李长河杀了。”
那天李长河去县城里卖了粮食,他姐姐家在县城,还让他带了二十两银子孝敬父母。
李长河买包子时,崔福德父子看见人家的银袋,又见他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心。
酝酿一路,在石桥那个地方,热切地邀请李长河一起歇息吃干粮再赶路。
李长河上当,下了驴车,在皎洁的月光下,李长河被崔福德父子俩活活勒死。
两人勒死李长河,把银子偷了。连夜赶着他的驴车去了邻县,挖坑把人埋了,连驴带车又卖了五十两银子。
李县令听得咬牙切齿。
九天把详细的埋尸地点都说了,还详细说了崔福德和崔大郎怎么杀人的。
“噢,对了,他们如果不承认,你就去邻县找……”
把买他们驴车的老汉说了,别人不认得,那个人可认得他们爷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