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插着腰,颇为无言,“阿兄,你骑射每次都吊车尾,你说你为什么考不上去......”
谢起射箭,十发能脱靶六次!
“我眼睛不好,所以才射不中的!”谢起嘴硬,他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垃圾。
“而且宝儿你不知道,骑射是很难的,你想啊,那弓那么重,马也高,又凶!换你,你都要被吓哭。”
谢宁才不受谢起的吓唬,她虽然不会射箭,但骑术还是很好的,便是骑着马打枪,准头也极好,虽不至于百发百中,十发也能中七八发。
“多练练就好了。”
谢宁让清梨把托盘放到桌子上,里面是馄饨,还有黍米炸糕,是咸口的,看起来黄灿灿的,口感十分酥脆,一口下去还拉丝。
两人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便回到了主卧,缩在陈氏东套间那儿的外间守冬,炭火虽无烟,但暖暖的亦熏人困。
谢起打了个哈欠,但还强撑着不睡,谢宁也是。
陈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无奈道,“困了便睡,不必那么守规矩,特别是宝儿,你还小,熬不住的。”
“不行!”谢起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的目光坚定一点,“守冬是祈求父母长辈百岁安康的。”
谢宁也点了点头,抽出一本书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泛黄的书页落下墨香,梅枝穿过木窗,于室内悄然绽放,新雪压满枝条,年夜临窗听春雨。
二月初春,嫩绿的草芽破开地面迎向春风,白雪却嫌春色晚,化为飞花穿过庭院,落下一地盛景。
京中有人俱笑颜,亦有人借着风雪落泪。
朝廷下旨罢除诗赋和明经各考试科目,确定用经义、论、策考试进士,有那消息灵通的人早便学习了重点,但从各地赶来的学子却才堪堪得知,有那不擅经义策论的,只惶惶无措,不知前路如何。
谢望之对此感受不大,他本就更擅长经义和策论,诗赋相对来说只是一般,但今年考试内容改变如此之大,再依照往例划重点就不行了。
摊开白纸,谢望之在西理上面圈画,最近边境摩擦严重,他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这个时政却是不能不记的。
还有就是各地的起义,但这是敏感点,应该不会选作试题,然后便是新法了,不久前听说处理了一批阻挠新法实行的官吏,可见上面的态度。
所以这次在试题上应该也会有所体现。
谢望之在京城紧张备考,陈氏与霍氏一起办的织坊已经成功办起来了。
刚开始她们招的女工不多,只三十三人,谢宁还跑去看了,陈云盛不仅带回了木棉树苗,还带回了一种轧花机,说是用来去掉棉籽的。
她们先是用弓子,也就是绑有绳索,用一块木头敲击弓身时弦会震动的木制工具,去掉泥土和结,然后用纺纱杆和一个纺锤把纤维纺成线,再用挂在树间的织布机把线织成布料。
轧、弹、纺、织四个基本工序的分工十分明确。
谢宁还在里面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长得瘦瘦小小,面色有些蜡黄的邓大,不,应该说是邓小娘子。
谁也没想到这位邓小娘子的娘亲余氏竟然是一个棉纺织的好手,陈氏会纺线织布,但是前面的工序她却是不知道的。
这母女三个也不是因水灾而跑到这里来避难的流民,而是北方来的。
听说是河北、陕西早灾严重,活不下去了这才南下的,一路上颠沛流离,家人分散,余氏只带着两个女儿跑到了泉州,至于丈夫和儿子却是再没一点消息。
谢宁插着腰,颇为无言,“阿兄,你骑射每次都吊车尾,你说你为什么考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