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巍呵呵一笑搀扶起土地爷,柔声说道:“秦老伯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坐吧。”说完给师父和土地爷分别递过去一壶酒,自己也拿起一壶盘腿而坐。土地爷接过酒壶,又从供桌后面取来两坛酒放在诸人身边。“谢星主厚爱,不知今日到访有何指教?”阴阳仙翁撇着嘴说:“你这倔老头,见到星主就把酒水端上来了,见到星主的师父为啥就那么抠门呢?”“你以前可不是星主师父,既然星主信任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老魔帝知道小老儿倔的很,也不在意,拿起酒壶先干为敬,而后又举起酒坛咚咚咚下去一半,擦拭嘴角大呼过瘾,随后对土地爷嘻嘻笑道:“今天来找你确实有事,记得你曾经提起过一件事,我想弄个明白。”秦河土地爷打了一个酒嗝,摇晃着头问道:“我们没少聊天,你说的是哪件事?”“就是你在昆仑山玉虚峰那里碰见的怪事,上次听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来了兴致还想再听一遍。”
秦河土地爷醉眼迷蒙瞟一眼老魔帝:“哦,想听是吧,好咧,听我慢慢道来。”道巍又递上两壶酒,阴阳仙翁用手挡住:“莫让这倔老头儿再喝了,说完正事随便喝。”秦河土地爷气势汹汹瞪了一眼阴阳仙翁,捡起一块肉塞入嘴巴:“你这老头不如徒弟好,半点都比不上星主大人。”随后就将自己的来历和玉虚峰所见所闻讲述一番。
这位土地爷乃秦国庶民,没有属于自己的姓氏,单名一个令字,父母兄弟均早亡,守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后来见日子实在艰苦,又正值秦灭六国之际,便想博个军功以改变贫困生活。令在战场上勇猛杀敌,破楚之战立下赫赫战功,哪知攻下蕲县当天伤重不治,令无家人可继承爵位和封赏,秦廷故而在其家乡建祠堂作为嘉奖。当时的地球星主巡视人间,无意间看见祠堂得知令的过往,怜其孤苦、果勇,便与地府知会一声,将令魂魄复位收为土地。令得以复生而且成为一方土地,生前为秦国战士,死后仍然愿意守卫秦国,自然是感激不尽,令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秦,以示永世不忘大秦。
道巍暗自点头“土地神是忠义之人,对故国难忘,对师父也是不卑不亢。”想到这里满脸微笑从阴阳仙翁手里取过酒壶塞给秦河土地爷。倔老头高兴不已,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咂嘴品滋味接着说道:“后来汉灭秦,我不愿在秦地留驻,央求星主将我调往偏僻之处,就这样来到了昆仑山。那时的星主便是现在的域主,祥天仙君是也。”
道巍一拍大腿:“祥天仙君是我师兄,不曾想与秦老伯还是旧识。”“是嘛,这可真好,我与道巍星主绝对是自家人。”土地爷说完敬了道巍一杯酒,随后继续说道:“我每月都会在山中巡视一番,必然会路过玉虚峰,原本并无特别之处,可是八百年前发生了一桩奇事,让我吃惊非小。”接下来秦河土地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来到昆仑山之后,祥天仙君将此山形成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同样也是为他修行着想,毕竟昆仑山深处的仙元气较之其它地方要好上许多,另外修行路上达者为师,山里面有诸多道友可以经常交流,这样也便于提高自身修为。
八百年前时值南宋末期,蒙古族兵强马壮悄然崛起已成为金、宋潜在大敌,对于昆仑山众位地仙而言,并无任何影响。这一日,秦河土地爷依照惯例来到玉虚峰,严冬时节天降大雪煞是寒冷,温度足有零下三十度,别说是人就连野牦牛、雪鸡等动物也躲藏起来。秦河土地爷本想随便转悠一圈就赶回庙里,温壶热酒弄两个小菜快活一番,正要离去之时,忽然听见阵阵马蹄声。
土地爷当兵时因其敢于舍命搏杀,被选入斥候马队,对战马极为熟悉,耳朵一听就知道这是一支骑军。问题是人和马怎能受得了这种鬼天气,而且还是海拔将近六千米高的玉虚峰,听声音应该是纵马疾驰。天色渐黑尚未全暗,借着最后一丝暮色,秦河土地爷看清楚从山下呼啸而上的骑兵队伍至少有五千人马,不过连人带马浑身血迹,有些骑兵缺胳膊少腿,还有些甚至连脑袋都没了。旗号也很混乱,三面大旗分别写着宋、金、蒙,且残破不堪。
等这支队伍离近了才发现那些骑兵无论肤白或是肤黑均面带死气,秦河土地爷虽然已是神仙,但真没见过如此阵仗,真没想到这种鬼天气会闹鬼,忙不迭施展隐身术闪在一旁,暗自心惊胆战。骑军当先一员却是面色如常,且并非骑兵装束,而是周身白袍,发系白色绸带,迎风飞扬颇有仙风飘飘之貌。
白袍人待奔近山顶悬崖时嘞马急停,转头向秦河土地爷隐身之处扫了一眼,老爷子差点吓得要钻入地底逃遁,但心知只要自己一动必然彻底暴露,所以没敢轻举妄动。白袍人并未有进一步动作,而是等五千骑跟上后率先打马飞驰跃起,此时悬崖上空出现一个漩涡,散发出耀眼光芒,白袍人当先跃入漩涡之中,身后五千兵马也紧跟着高高跃起跳入漩涡。
拖在最后的也是一名白袍人,秦河土地爷这才看清白袍下摆处绣着一朵红艳的桃花,那名白袍人在将要跃入漩涡之际猛然回身。老爷子前世当过斥候,对于危险有着极高的警觉性,更何况眼前队伍只剩下最后一人,就算心里害怕也要冒险一搏,所以在白袍人转身之前便急速钻入地下疯狂逃窜。
道巍拿出星主令牌让土地爷仔细端详,秦河土地爷虽然道行不深可也识货,见到星主令牌且不似作伪,登时大吃一惊急忙躬身施礼:“昆仑山土地见过星主大人。”心中暗想“不愧是星主,居然敢认魔帝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