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不妙,他仍不慌乱,脑海里来回都是一个疑点:
怎么没听见对方船只靠近的声音?
方才己方小船停止划桨,众人屏息辨音,按理说对方撑船技巧再高明,也做不到全无声息才对。
再者,官兵到底怎么赶上来的?
燕三郎凑去王老六身边,低声道:“压水花,声音小些!”
其实不用他交代,王老六划起船来也是蹑手蹑脚,不敢有大动作,唯恐招徕对方又一通集火乱射。
他这点儿划桨声混在河流之声里,压根儿也不明显。
小船悄悄划出去五丈了,离天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团也更远了些。
“继续。”燕三郎知道,远还未到放松之时。
王老六继续伸桨入水,轻轻划动。
忽然间,木桨像被某物缠紧,胶着而沉重。
那是什么?王老六微微一怔,没记得这里有暗礁,难道是水草或者大鱼?
他本能地往回一拽,结果那物把木桨拖得更紧,还往下扯。
是活物!
王老六已觉不妙,转头对燕三郎道:“水下有……”
“东西”二字未出,河水中分,有物扑面而来。
也不知它潜在水底多久,这一下出击居然兴不起一点水花,王老六也只觉眼前幽影晃动,根本看不清偷袭者。
还是燕三郎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拽向后方。
傅兴就是在他身边遭偷袭而死的,可一不可二,少年早就留了个心眼。
王老六被他扯得一个屁蹲,仰壳向上,好巧不巧躲过了那物攻击面门。
几点水珠溅在众人脸上。
那物旋即落回水里。
天光太暗,它动作又太快,燕三郎只能望见一个大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