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徐二郎给翩翩置办的嫁妆都有那些,瑾娘记得一清二楚。田庄铺子不少,各个州府的宅子也有好几处,但不管是铺子还是宅子,都是在繁华的州府。至于西北的东西,他们可是一件也没置办。更别说还是西北的马场了,一个马场少则几百匹马,多则千余匹,少则一两万两,多则几十万两银子。
银子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要在西北经营马场,首先得在西北有权有势,还得有人脉有底蕴。
徐二郎如今在辽东混的不差,但是辽东和西北几千里之遥。他的威名没传到西北去,势力和影响力也到达不了西北,所以指望他在西北弄一个马场,那真是……别想了。
瑾娘一口就要否决。不!不是你二哥,你二哥没那个能力!
话到到舌尖了,瑾娘突然顿住。
她倏地想起来,徐二郎没那个本事,但是说不定徐二郎的大哥徐大郎有呢?
要知道徐大郎还活着呢,虽然他只在辽东露了一面就消失了,看似活动的范围在辽东,但是可别忘了,早先徐翱可是“死”在西北的。
他活动的范围,大致应该在西北。
他这些年一直活着,尽管没回家,也一直隐姓埋名,但依照他的本事,若是想弄点产业,应该不是问题……吧?
瑾娘想了又想,觉得给翩翩送马场这个人,指定是徐翱没错了。
第一,徐翱有这个本事!第二,徐翱有这个动机。
他有这个本事的事儿就不说了,但是动机,这个更不用说。毕竟翩翩是他嫡亲的妹妹,得知她即将成亲,再怎样也要给妹妹准备些嫁妆。这应该就是一个有责任心,又疼爱妹妹的哥哥的最后的坚持。
瑾娘七想八想,不由就想的多的。
翩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不由喊了两声嫂嫂。瑾娘回神后,略有些不自在的说,“没错,那是你哥哥给你准备的嫁妆。之前忙昏了头,我们忘记告诉你了,给你你就收下,以后这都是你傍身的资本。”
瑾娘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眯眼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翩翩见状就想多了,她不由思索,莫非哥哥给她准备的这个马场,是背着嫂嫂贴补她的?哥哥怕嫂嫂知道了不应,所以早先没把这事儿告诉嫂嫂,如今她说了,嫂嫂就因为哥哥的不信任心痛?又因为那马场太过昂贵,觉得不舍?
但翩翩觉得嫂嫂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嫂嫂怎样对她的她一清二楚,说这是嫂嫂,可若不看年纪,只看她的行事作为,说她是她娘都有人信。
嫂嫂掏心掏肺的对她,她却把嫂嫂想的那么不堪,翩翩为此羞耻的脸红。
可那个马场……
翩翩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若真是哥哥背着嫂嫂给她准备的,她此时却捅了出来,不管怎么说都对嫂嫂造成了伤害。
翩翩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的说,“嫂嫂这马场我不要,我一个姑娘家,又已经嫁人了,难不成还能跑到西北去不成?这马场您守着,之后不管是给长安长平好,还是给荣哥儿长洲他们好都可以,反正我用不到,我不要。”
花说出口翩翩心里一松,觉得再舒坦不过了。她将荷包打开,将那张马场的契约直接塞到瑾娘手心里。
可瑾娘那里能要啊。
这是人家大哥给人家妹妹准备的嫁妆,她一个弟妹拿了算怎么回事儿?
瑾娘又塞了回去,“是你哥哥给你的,给你的你就收着,快点收好了,可值钱呢。”
翩翩不管瑾娘怎么说就是不要,为防嫂嫂再塞来赛去的,她直接小跑了两步,也不去翠柏苑了,竟是拐了个弯去找长乐和小鱼儿。
边走还边说,“反正我不要,我都已经成亲了好些天了,这时候再给我补嫁妆算怎么回事儿?再来我的嫁妆已经很丰厚了,反正我不要。”
瑾娘看着远去的翩翩,又瞅瞅手里的烫手山芋,真是头大。
得了,这事儿她是说不清了,还是交给徐二郎处置吧。也不知道徐二郎什么时候回来,这隔三差五就进宫面圣,允文帝作为一国之君就没别的事情要处理么?他怎么就那么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