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在这里度过的一年半时光,其实收获颇丰,所需的材料几乎尽数收集齐全。坊市之中,新奇材料的出现本就寥若晨星,除非有人甘愿冒险,深入那危机四伏的玄天剑派后山,试图采摘那里生长的几种珍稀灵草灵禽来充实自己的收藏,否则,要想再有新的收获,几乎是难上加难。
火灵果的滋味、火灵丹的功效,他已亲身体验,继续停留此处已无太大意义。既然身上携带之物皆为珍宝,他索性连家都不回,选择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玄天别院。
……
从此,他踏上了漫无目的的旅程,昼行夜宿,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远离那个曾让他驻足的玄天剑派,让距离带走可能潜藏的危机。旅途中,每当夜幕低垂,他便借着昏黄的烛光,细细研读新得的秘籍。
《傀儡术初步》内容虽不算繁复,但其阐述清晰,很快便被他悉数消化。傀儡术作为法器运用的一个分支,因其独特的操控与共生机制,自成一家。它的核心在于通过特殊的仪式,将傀儡与操控者之间建立起一种神秘的联系,这份联系越是深刻,傀儡展现出的力量便越为惊人,但同时,一旦遭受破坏,反噬之力也将更为剧烈。穆星辰目前的能力,仅能浅尝辄止,使傀儡如一般法器般发挥作用。而傀儡术的终极奥义,则在于操纵者与傀儡的深度融合,到了那一步,傀儡甚至能够超越操纵者的实力,但此法凶险异常,一旦失败,操纵者将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因此,这门技术被诸多大宗门视为“邪术”,通常严禁修炼。穆星辰正是因此而遭到门派的放逐。
对于郑长春而言,傀儡术虽诱人,但他深知其风险,决定暂且按下不表,将其收纳入囊。
相比之下,阵法之学则是修仙界公认的智慧试炼场,它要求修士不仅要拥有深厚的灵力,更要具备超凡的智慧和理解力。有些人天生对阵法敏感,能够设计出巧妙绝伦的布局,而对于那些不愿在思维迷宫中挣扎的人来说,诸如《六种简易阵法》这样的书籍,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书如其名,其中记载的六种阵法简洁明了,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阵法。学习它们,只需记住阵图的结构、阵眼的布置,以及激活阵法的咒语与步骤,无需深究其背后的奥妙。
最后的《葵丑日大梦记》显得颇为另类,与其说是秘籍,不如说是一篇个人日记。穆星辰在某个特定的日子——葵丑日,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奇异的梦境。郑长春在翻阅时,竟被文中描绘的梦幻世界深深吸引,仿佛跟随穆星辰一同踏入了那个既虚幻又真实的月夜宝髻山之旅。
步入葱郁的山间,一片云雾缭绕之中,一方清幽雅致的石台悄然显现,其上,酒席已然齐备,珍馐佳肴香气扑鼻,宛如仙境盛宴。司空净明,一袭飘逸的仙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面带微笑,伸手邀请我至首席就座。甫一落座,便有身姿轻盈、容颜倾城的仙子手持晶莹剔透的琉璃杯,为我斟满那传说中能让人忘却尘世烦忧的仙酿。
那仙酿色泽清澈,仿佛蕴含着日月精华,轻抿一口,醇香四溢,却也带着几分不容小觑的醉意。我心中暗自警醒,此地非同凡响,万不可在此失态。
宴席间,仙子们翩翩起舞,身姿曼妙,伴随着的乐声,是由稀世难得的仙乐器奏出,旋律悠扬,每一个音符都直击心灵深处,是凡尘间无法寻觅的天籁之音。而那些来自天下各大门派的仙子,每一位都是各自宗门中的佼佼者,她们不仅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兼备深厚的修为与内涵,真可谓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成为了诸多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伴侣。
在这宝髻山,女修们的收徒标准极为严苛,不仅要求弟子资质卓越,还得容貌出类拔萃,故而整座山头,仙子云集,各具风情,让人心猿意马,难以把持道心。
席间,我不过浅酌三杯,司空净明欲亲自动手为我添酒,我婉拒了他的好意。“穆郎何故推辞?”他略显诧异。我直言不讳:“今晚的款待,似乎不够周到,令我心生不满。”闻言,司空净明显得颇为焦急,急切问道:“穆郎觉得哪里不尽人意?但说无妨,我定当立时改正。”
我指向先前演奏箜篌的仙子,指出其中一处细微却刺耳的失误,那是一个虽然准确却因力度不当而显得突兀的音符。那位原本沉浸在音乐中的箜篌仙子闻言,顿时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哽咽道:“穆郎,这首曲子我苦练一年,从无差池,只因今晚内心忐忑,不慎错失一音,请您宽恕。”
司空净明闻言,面色一沉,严厉呵斥:“区区一仙侍,怎敢直呼穆郎名讳?弹错一音,便是失职,下去领罚吧!”手一挥,那箜篌仙子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随即被一股无形之力卷向山后,据说将面临三个月的闭关反省。
未几,另一位眼神流转、顾盼生姿的仙子主动上前,她轻提长裙,旋转一周,裙摆随风起舞,笑靥如花:“奴婢愿意代为献艺,希望能得穆郎青睐。”
司空净明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你未经深练,岂能污了穆郎的耳朵?下去吧!”又是一挥,这位仙子也被一同送往闭关之处。
尽管少了箜篌之音,宴会上的乐曲与舞蹈依旧继续,司空净明以他那细腻如玉的手亲自为我奉酒,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愈发旖旎,直至夜色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