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鉴于你们人多势众,我难以长时间周旋,便仅作警示,未曾想我撤退的速度过快,竟让你们跟丢了,而你们又未敢深入,不久便折返回来。”这些话语中暗含的讽刺之意,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几分,让在场众人不禁面色微赧。
谢夫人轻轻摇了摇头,难掩羞愧之色,轻叹一声:“显然,我失败了。非但未能成功引开你们,反而因我布下的简单阵法,误使你们惊慌失措。真是一场意外的误会。”这番话让沈书兰脸庞发烧,他深知自己那浅薄的阵法造诣,在谢夫人面前如同儿戏,不禁自惭形秽。
“说起来,我也无妨坦诚相告。”谢夫人继续道,“谢员外确实是远赴他乡经商的富贾,而我,则是他的续弦妻子……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身份罢了。”
她的语气转为柔和,继续解释,“谢员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年岁已高,凡人的生命短暂易逝。我既然作为他的伴侣,就必须尽一个妻子的职责,无论是在明处还是暗里。”
随即,她话锋一转,提出一个请求:“尽管我的力量远超诸位,但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无需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因此,我恳请各位,一旦离开此处,绝不对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就把这一切当作是在凡人世界谢府中的一次偶遇,之后各奔东西,再无交集。”
谢夫人目光锁定沈书兰,深知他是这群人的领头人物。沈书兰几乎未加思索,毅然应承:“我历来不喜多管闲事,关于你这里的一切,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泄露半个字。”
谢夫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轻声道:“你的爽快,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沈书兰坦然一笑,答道:“我向来懂得审时度势,绝不会自寻烦恼。”
“好吧,我选择相信你。”谢夫人最终释怀,亲自端起一杯茶递给沈书兰,双手抱拳,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那么,就请各位在寒舍多留三天。三日后,我自会送各位安然离去。”这番安排,既是对他们的信任,也是一种无声的考验。
谢夫人举止端庄,眉眼含笑,亲自走在前方,引领着四位宾客穿越曲折回环的庭院小径,最终在一片葱郁的竹林深处停下脚步。那里静静伫立着一栋独立的两层阁楼,青瓦白墙,木格窗棂上攀爬着几缕青藤,显得遗世而独立。
四人随着谢夫人轻盈的步伐进入阁楼,室内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然而,就在他们立足未稳之时,谢夫人轻巧地转身,停留在阁楼门外。只见她的手指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迅速舞动,勾勒出一道道复杂玄奥的符文。随着她手势的完成,阁楼周遭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抚过,空气波动,闪烁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犹如星河落入凡尘,点点光芒洒落四周。
“砰”地一声,不显山露水的阵法悄然启动,将整个阁楼包裹得密不透风。郑长春强作笑颜,企图以轻松的语气打破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谢夫人,您这玩笑可真够别致的,所谓的多留我们住上三天,原来是这么个‘款待’法?”
谢夫人面对质问,脸上没有半分恼怒,反倒是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歉疚,她的话语中带着诚挚,“实在是情非得已,我府中有些不便外人知晓的事情,还请诸位见谅。”话音刚落,她纤手一挥,仿佛有某种默契存在,十几个封装严实的酒坛宛如受到召唤,从阁楼某个隐蔽角落悄无声息地飞出,稳稳落在阁楼的空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饮食方面尽管放心,有任何需求,只需告诉守卫,无论是炙烤、蒸煮还是炖炒,都会尽力满足各位。”谢夫人言毕,微微欠身,以一种近乎于舞蹈的曼妙姿态缓缓退出,留下一室的静谧和神秘。
阁楼门外,一名守卫如同雕塑般靠在一棵参天古树旁,背脊笔直,面容严肃,如果不是偶尔轻微的呼吸声,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成为了另一根沉默的柱子。
屋内,许滢的目光轻轻掠过沈书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沈前辈,没想到您也会如此‘顺从’,进了这明摆着的囚笼,难道您没看出这里的不对劲吗?”沈书兰闻言,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的胡须随之轻颤,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与谢夫人交锋三剑,若她真有意取我性命,我此刻早已是黄土一抔。她既无杀心,只愿囚而不害,我等何苦自寻烦恼?享受这不请自来的‘款待’便是。”
吴佑真心头五味杂陈,他曾跟随一位练气高阶的师父,于乡间可谓无人能敌,但到了椰翘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加入琉璃观后,原以为能接触真正的高手,却发现观主也不过尔尔。筑基期被誉为大修,但他却感到这称号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种不懂谦逊的傲慢。他暗自苦笑,自嘲自己不过是一个初入炼气低阶的菜鸟,能够有幸学到琉璃观中的修炼法门已属万幸。据闻此法门甚至能助人达至金丹境界,这几乎是他此生所能触及的修行巅峰。他心想,只要能达到金丹,其余便不敢再多奢求。
沈书兰并未完全放弃希望,他在阁楼内来回踱步,试图寻找阵法中的破绽,以备不时之需,自求脱困。遗憾的是,他对于阵法的了解实在有限,眼前这个复杂莫测的禁制让他如坠云雾,根本无法窥探其奥秘。别说破阵而出,就连随意的一声咳嗽或是一滴唾液,也会被这无形的壁障反弹回来,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最终,沈书兰只能无奈放弃,选择在阁楼的软榻上躺下,决定先安歇,待明日再作计较。
然而,宁静的夜晚并未持续太久。约莫子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然从谢府外炸响,似是九天雷霆直击大地,震得人心神摇曳。接着,一道犀利的剑芒划破夜空,却在触碰到谢府外围的防护阵法时,被反弹向空中,幻化成绚丽多彩的光芒,宛如烟花绽放,照亮了半个夜空。
困在阁楼内的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纷纷奔至窗边,急切地向外张望,想要窥视外界的变故。凝神倾听,外面似乎有众多身影正围攻谢府大门,更有不少身影试图翻越围墙而入。院中,平日里温顺的仆役与丫鬟们,此时皆执剑在手,
她接着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鉴于你们人多势众,我难以长时间周旋,便仅作警示,未曾想我撤退的速度过快,竟让你们跟丢了,而你们又未敢深入,不久便折返回来。”这些话语中暗含的讽刺之意,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几分,让在场众人不禁面色微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