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郑长春,他驾驭着那柄几乎无法驾驭的兴奋剑灵,仿佛流星划破夜空,不仅远远将陈榻抛在身后,更在短时间内穿越了梁、唐两国交界的重峦叠嶂,那些边境上的关卡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闪而过的风景。
他深不知自己已深入唐国腹地几何,直到周围彻底失去了陈榻的气息,这才对着失控的剑灵喊道:“够了,停下来!”令人惊奇的是,剑灵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陡然间减缓速度,如同一头被勒紧缰绳的野马,猛然降至一处密林上空,那急促的降落仿佛天地间的突然静止,郑长春一时失衡,不慎自剑上滑落,幸而被一根坚韧的树枝接住,尴尬地悬挂在半空中。
这一幕让他不禁回忆起在贺集县追踪虎妖时的种种惊险,他深知玄天剑派的高手仅凭一丝气息就能追踪到自己。于是,他费力自树枝解脱下来,立即施展秘术,一丝不苟地抹去了自己遗留的所有痕迹。
离开密林,他发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逆流而上。潺潺流水仿佛自然的清道夫,进一步冲刷掉了他留下的所有线索。游至溪流尽头,郑长春攀上了岸边的一棵参天大树,宛如林间的猿猴,在枝叶间轻盈跳跃,利用树木的遮蔽穿梭于绵延不绝的山林之中,直至抵达另一条宽阔的河流。他再次一跃而下,随波逐流,任由河水带他远去,不知漂泊了多久,直至完全确信自身气息已被彻底掩盖,这才安然上岸。
到达附近的一个小镇,他选择了一家裁缝铺,精心挑选并换上了一套全新的装束,将自己那柄珍贵的二品宝剑悄然背负于身后。随后,通过易容术巧妙地改变了自己的外貌,伪装成为一名不起眼的低阶练气士,在唐国的大街小巷中悠然游荡,似乎全无目的地,实则时刻保持着警觉。
而此刻,陈榻也在唐国境内,依靠那件四品紫金钵盂中残存的前主人气息,不懈追踪郑长春的行踪。他并不知晓郑长春具体降落地点,因此,郑长春的所有规避动作似乎都成了多余之举。然而,紫金钵盂常年被存放于储物袋中,与郑长春平日的生活关联不大,上面沾染的气息极其微弱,要准确追踪无疑是海底捞针般困难。
面对这等难题,陈榻却并不显得焦虑,反倒是展现出了一份从容不迫的态度,准备一步步仔细排查。至于心中那份对于是否能找到郑长春的不确定,以及找到之后又该何去何从的疑问,则如同夜空中飘忽不定的云朵,萦绕不去。
郑长春在唐国的广阔土地上毫无目标地漫步了十余个日夜,背包中原本就不多的丹药早已消耗殆尽。自打五条灵根晋升圆满之后,他在练气期凭借逍遥丹迅速提升境界,但踏入筑基期的门槛,逍遥丹便再难满足需求,唯有珍贵的玄龙丹方能助其更进一步。
每一炉玄龙丹的炼制成本高昂,灵石消耗基本维持在八十至一百枚之间,且每次仅能产出十粒,为了保证修炼进度,每月至少需精心炼制三次。然而,自筑基以来,纷扰不断,他鲜少有机会静心于丹炉旁。琉璃观虽是一处清修之地,却非久居之所,搜集药材不便,以至于炼制的丹药数量寥寥。
时至今日,就连以往因品质略逊而未能出手的高仿真元丹,甚至是秘藏已久的雪莲丹也尽数吞服。五条灵根渴望着高级丹药的滋养,否则修炼之路便如同逆水行舟,难以寸进。
为了继续修行之路,郑长春迫切需要一个能够赚取灵石的所在,以便补充资源。《奇珍异宝图录》为他打开了修行的新天地,同时也将他与诸如仙坊这样的交易场所紧紧捆绑。他人梦寐以求的是加入大宗门,享受灵脉滋养,而他却不得不混迹于仙坊之中,以灵石为媒介,换取修行所需的种种材料,炼制足以乱真的高仿丹药。
这样的修行方式使得即使如玄天剑派那般拥有六阶灵脉的强大宗门,对他的吸引力也大打折扣。毕竟筑基后加入玄天剑派,虽然月供能提升至两百灵石,但相较于日益增长的需求,仍是杯水车薪,难以维系。
一日,他踏入一座繁华的郡城,见城外众多散修皆朝同一方向汇聚。好奇心驱使下,他拦住一位看似年迈且修为平平的老散修,一番攀谈之后得知,原来今日正是当地有名的“青田坊市”开市之时,四周的散修纷纷前往此地进行物资交换。
这座郡城,恰巧名为青田,其外十里之处,矗立着一个规模虽小却名声在外的修仙门派——青田派。由青田派所开设的坊市,自然沿用了门派之名。该派掌门仅为筑基期,但在散修界已属佼佼者,享有一定的威望。相比之下,哪怕是强大的玄天剑派亦有自己的仙坊,故此等小型坊市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郑长春拦下的这位老散修,自称为花留前辈,他似乎对外来者抱有极大的热情,主动介绍起青田仙坊的种种。据他所述,坊市每逢初一、十五开市,规模虽不宏大,却胜在税额低廉,吸引了大量交易者。最关键的是,有青田派坐镇其间,严令禁止任何形式的暴力斗殴或掠夺财物,为交易者营造了一片净土。这些规矩,对于曾在赵国各大仙坊游历的郑长春来说,并不陌生。
花留前辈作为一名资深的灵符制作者,同时也是青田仙坊的老字号店主,他礼貌地向郑长春展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然而,囊中羞涩的郑长春即便对那些精妙绝伦的灵符心生好奇,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谢过了前辈的好意,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青田坊市中觅得机缘,填补那日益干涸的灵石之囊。
老头满脸惋惜之情,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如果这桩买卖能在外头悄然完成,自然能避开向仙坊缴纳那令人肉痛的百分之五交易税。毕竟,对于每一个锱铢必较的修行者而言,每一分财富都来之不易。
正值郑长春满心期待着能发掘一条勤勉生财之道时,这位看似普通的老前辈提出的建议,无疑如同一阵及时雨,让他毫不犹豫地决定跟随前往一探究竟。
再说郑长春,他驾驭着那柄几乎无法驾驭的兴奋剑灵,仿佛流星划破夜空,不仅远远将陈榻抛在身后,更在短时间内穿越了梁、唐两国交界的重峦叠嶂,那些边境上的关卡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闪而过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