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我要去郝府!”
丫鬟大惊,连忙劝道:“娘娘!郝府如今满门戴孝,您此时前去恐怕不妥……”
“戴孝又如何?”
声音低沉而决然,隐隐透着一股走火入魔般的疯狂。
颜妃走出殿门,风卷起她的衣袂,吹散了满室的烟雾,留下丫鬟怔怔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言。
……
魏云的死对于郝川来说,有些突然。
但是葬礼上,郝川还是选择为他这个不爱他的母亲披了麻戴了孝。
只是,从开始到结束,他的神情都如一块冰封的岩石,冷硬、不动声色,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人死如灯灭,咽气的那一刹那,在阳间的一切,就都斩断了。
魏云去世后的郝府更加沉寂。
白幡在风中无声飘荡,纸钱燃尽后,灰烬撒满地面,像一场悄无声息的雪,郝川站在灵堂中央,燃着一柱长香,手指轻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稳住了。
“一切都结束了。”
值得一提的是。
在魏云头七的那个夜晚,郝川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郝川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衣裳,坐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小院中。
天空澄澈湛蓝,风吹过树梢,带来一阵阵暖意,那个院子并不奢华,却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他抬头,看到院子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女人。
魏云。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梦里的魏云穿着一件素净的长裙,面容比生前年轻许多,少了皱纹,也没有了愁容,反而带着些许柔和的笑意。
她走到郝川身旁,蹲下身,伸手轻轻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跑得满身都是灰,还不怕摔着。”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
郝川愣住了,他记忆中的魏云,从未用这样慈爱的语气对他说过一句话。
他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身体不听使唤,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魏云站起身,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到院中放着的木桌旁,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小菜,还有一盅热气腾腾的汤。
魏云拿起勺子,舀了一碗递给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