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府里倒是风平浪静,陆青瑗罚跪之后,腿整个淤青了一片,被关在院子里,宋氏见了她这模样心疼得厉害,本来是自己做得局,没想到竟然应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偏生这几日,陆璟还总是过来请安,装着一副懂事听话的模样,陆伯游见了这个女儿,每每都会沉思许久,看着陆璟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心疼。
红豆在一旁看着,事后和陆璟说起,有些开心地道:“小姐,我看老爷看你的样子,比之前你刚回府总感觉多了些关心。”
陆璟淡淡地看着窗外,由着红豆继续说道:“长此以往,想来以前老爷虽然不甚尽责,但之后怕只会加倍地对小姐好。”
她说完后,偷偷看陆璟的神色,却发现她还是淡淡的,有些惴惴地问道:“小姐,可是还在生老爷的气?”
秋水从门口进了来,端着几样点心,放到桌上,陆璟慢慢起身坐到椅子上,摇了摇头,道:“我从未生过他的气。”
红豆有些疑惑,走到一旁帮陆璟布膳,她本意是希望陆璟听了这话能够高兴,陆璟用舀了一勺玫瑰冻送入口中,声音很轻,“该生他气的人早已不在了。”
下午陆璟坐在廊下休息,突然听得院子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她寻声望了过去,却见着是李嬷嬷,李嬷嬷快步几下到了陆璟跟前,道:“小姐,夫人那边突然来了人,说是想要将我们院子中的温娘要过去。”
温娘本来是在院子里洒扫的,远远听见自己的名字,便抖如筛糠,李嬷嬷想着前几日小姐还打赏了这个婢子,一时间拿不住主意。
陆璟听了她的话后,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送入口中,道:“温娘本来就是夫人院子里的,既然夫人想要,我这做小辈的又岂敢忤逆。”
她的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能够让温娘听见,温娘闻言,手中一时不稳,扫把便落在了地上,发出“哐”的一声,陆璟她们,听到声音看了过来后,温娘看见陆璟的模样,只觉得这么温温柔柔的小姐,若是她求情,是否能够被饶恕?
一想到这里,她快步走上前去,朝着陆璟跪了下来,“小姐,一仆不侍二主,温娘既然来了您的院子里,便不想再回去了。还望小姐垂怜,莫要将我送回夫人的院子里。”
她这话说得体面,一旁的李嬷嬷也连连点头,想着这丫头本就是大小姐喜爱的,既如此,那定要给她留住,于是道:“小姐,若是您想要留下来,我便再去和那徐嬷嬷说道说道,谅她也不敢非得将人要了回去。”
红豆在给陆璟锡除葡萄皮,紫色的葡萄去了皮后,放入琉璃盏中,碧绿一片,仿若宝石一般,她听了这话后,看了看陆璟的表情,却见她正好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便懂了。她将手放入清水碗中清洗了一番,又擦净了后,走到温娘跪着的地方,看着面前的人道:“不知道温娘四日前傍晚的时候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李嬷嬷有些不解,但想着红豆是大小姐旁边的贴身丫鬟,便没有做声,那跪在地上的温娘却突然抖了起来,她蓦地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红豆道:“不知道红豆姐姐是何意思?”
“你只管回我就好。”
温娘咬着嘴唇,嗫嚅道:“我那日有些不舒服,傍晚和流苏交待过,便回房中休息了。”
红豆听了她的话,却是笑了笑,“是么?不知道你休息的地方可是金玉苑?”
一旁的李嬷嬷听了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看见地上的温娘面色煞白,刚刚还跪着的人,现下已经软软地趴倒在地上了,她心中顿时生了怒气,这人当时可是她留下的,没想到千挑万选,还是留下了个眼线,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看了看陆璟,却见陆璟听着她们的话,面上却仍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温娘回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原来她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自己偷了帕子,只是那日她去金玉苑并非是去见夫人,而是通过夫人的车马将那帕子送到了会京城的戏楼里。
她瞬间仿若坠入冰窟,已经听不清红豆和李嬷嬷讲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像块抹布一般,被李嬷嬷大力拖了起来,随后便交给了夫人的嬷嬷手上。
李嬷嬷做完此事之后,马上返回院子里,走到陆璟的前面跪了下来,陆璟笑了笑,“嬷嬷这是做何?”
李嬷嬷跪在地上,惴惴不安地道:“都怪奴才瞎了眼睛,才叫这么个东西混进了小姐的院子里,若不是大小姐英明神武,老奴今日便是一死也不足惜了。”
陆璟看了她一会儿,等待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李嬷嬷感觉浑身仿佛像扎了细细密密的针一样,直到听见陆璟说话,才好了许多。
“罢了,以后多注意些,帮我递张拜帖去公主府。”
李嬷嬷得了命,“哎”了一声道,“是,多谢小姐不计较我的错,老奴马上去做。”
秋水见李嬷嬷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道,“小姐是有些时日没见着公主了,去看看殿下也好。”
陆璟淡淡地摇了摇头,“不,我是去看另一个人的。”
这几日府里倒是风平浪静,陆青瑗罚跪之后,腿整个淤青了一片,被关在院子里,宋氏见了她这模样心疼得厉害,本来是自己做得局,没想到竟然应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