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的事情和陆璟料想得一样,陆青瑗因着上次在武安王府中构陷她,最后被发现甚为丢脸,陆伯游果然还是未许她跟随前去,她在院中发了好一通脾气,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至于宋氏,面上看着倒像是相安无事,听着陆伯游说要带陆璟前去,也未说些什么话,只温柔地笑着说好,反倒是陆伯游没来由地突然生了些内疚,想着等过些日子,大家将青瑗这件事再忘掉些许,便放她出来,也不必非得关那么久的禁闭。
鹿鸣山果然如红豆描述得那般,风景甚是美丽。她一路行至春猎场后,下了车,入目便是火红一片,猎场周围布置了许多禁卫,一身火红的铠甲围得甚是密不透风,皇帝的位置设在最高处,身前身后全是精兵猛将。
陆璟随着陆伯游和宋氏朝自己的位置坐去,陆伯游自然是同朝廷其他官员坐在一处,剩下她和宋氏与官员家眷坐在一起。
她找了个位置安安静静地坐下,看着前面的人相谈甚欢,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春猎,前世她连会京都很少呆,父亲更是公务繁忙,每每来到会京没多久,办完事之后便又带着她与兄长一起返回了凉州城,哪有什么闲心雅致与人同来春猎,左不过是猎些兔子狐狸羚羊之类的,皇帝亲临,这山上的猛兽早已被赶了个干净。
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正要伸手去拿,却见面前突然一黑,厚厚的影子压了下来,陆璟抬起头,面前的女子看着她,明明是一副笑着的面容,却见不到丝毫笑意抵达到眼底,目光落在陆璟身上,甚是冰凉。
“陆小姐,可还记得我?”陆柔看着陆璟,笑了笑,便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她一双眼睛盯着眼前之人,心中犹然记得上次武安王府中,她们姐妹相争,却惹得她跟着一起出丑之事,偏生她和陆青瑗都有遭殃,这陆璟却全身而退。
还有那日老太妃寿宴,若不是因着她,她也决计不会真的能够下得了手,却没想到这事情反倒是成为了肖君复拒绝她的理由,她一想起来,便觉得恼怒,现下看见她一人坐在这里,悠闲自得的样子,难免心生不快。
陆璟看了她一眼,随后眼神便又落在了其他地方,淡淡地道:“不记得。”她这话说得干脆直接,一下子把陆柔给噎到了,她蓦地看向陆璟,又笑了笑,“没想到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武安王府中祝寿之事距离今日,也不过数天,妹妹这脑子竟然如此不好,连这都不记得?”
她话音讥讽,声音也大,一旁坐着的几个女子均是看了过来,只道这里,又有一出好戏。陆璟却是笑了笑,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道:“我从不记无用之人和无用之事。”
陆柔听了这话气急,眼睛狠狠地盯着陆璟,道:“好一个伶牙俐齿,原来这便是礼部尚书教的好女儿!”
陆璟皱眉看向她,却没说话,自己父亲的官位也没有陆伯游的官位高,更别提她那二叔,不知道这陆柔是怎么回事,突然敢来挑衅自己,还是现下已经笃定自己会成为肖君复的王妃了?
陆柔见她看了过来,面色不愠,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高兴,她突然想起些什么,道:“今日已到鹿鸣山,待春猎开始,妹妹可敢与我比试一番?”她陆家本来就是将军之府,陆柔虽然不如自己的姐姐那般,但身上却也是有一些功夫在的。
至于这文渊侯府的女儿,娇娇弱弱的,一看身子骨便不行,她提出这事情本来是想下一下陆璟的面子的,看她拒绝便可再出言嘲讽上两句,却不料眼前之人淡然坐定,听了她的话后,却是转头一笑,“好,就是不知道这彩头是些什么呢?”
众人一听这边的消息,眼神纷纷看了过来,她们都是上次去过武安王府的人,只觉得这两人倒是怪哉,怎么又掐了起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陆柔没想到陆璟竟然会同意,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彩头的问题,陆璟却没有给她机会,反而凑近了些,眼睛定定地看着陆柔,嘴唇翕和,声音却只她二人能够听见。
陆柔听了她的话后,目光震动,看着陆璟的眼神闪烁不定,一时间突然有些恍惚,直到远方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众人跪伏在地,山呼万岁,她面前之人早已随着众人一起俯身跪拜,陆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拜倒在地,仿佛刚刚陆璟的话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她说,“不如这彩头,就定为你我性命可好?输的人,死。”
春猎的事情和陆璟料想得一样,陆青瑗因着上次在武安王府中构陷她,最后被发现甚为丢脸,陆伯游果然还是未许她跟随前去,她在院中发了好一通脾气,最后还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