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突然在她的身侧坐下,他垂下头,正在看她着她泛红的衣衫,睫毛如鸦羽一般,遮挡住他的目光,陆璟本来正在穿衣裳,突然间被他拉得一滞,失了重心,整个人往他的怀里倒去,容与自然而然地稳住了她的身子,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腰侧,声音有些忐忑,问道:“我可以脱你的衣服吗?”
陆璟还沉浸在他刚刚低着头的那一幕,现下容与离得更近了,她和他四目相对,心跳突然停了一下,有些慌乱,“啊,你说什么?”
“我可以脱你的衣服么?帮你上药。”容与表情有些微红,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半分,依旧牢牢地抓着陆璟的手腕。
陆璟看了看他,在想若是自己不同意他给她上药,他怕也是要强上的。刚刚穿衣裳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手臂上的疼痛像是醒了一般,慢慢从手臂处传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男女大妨,陆璟并不是特别在乎。以前跟随者父兄行军打仗之时,军中之人受伤换药的事情多得很,仗打得越激烈,军医都忙不过来,她那时便会跟着在旁边帮忙,对于疗伤上药这种事情也不会自然而然地接过来。
若是真的太在意这些,那她便不应该随父兄去凉州,而是留在会京城里,看看今日有什么好戏,明日哪家绣坊出了新的花样,不过后面嫁到武安王府,她确实是这样过的。
学着做一个王妃该有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心中暗自冷笑。
容与见她点了头后,轻轻地将她左侧的衣衫褪了下来,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个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生怕给弄碎了。
衣衫褪到一半的时候,容与将头微微往另一侧偏了偏,脱衣的时候也按住了陆璟的衣裳,只是将她的胳膊从衣袖里拿了出来,除却一小半的雪白肩膀露在外面,身下的衣衫都是完好的。
从肩膀下,一直到胳膊肘那块,一条巨大的撕裂伤口横亘在雪白娇柔的皮肤上,皮肉往外翻着,血已经止不住了,正汩汩地往外流着,容与定定看去,只觉得这花豹爪子若是再深一点,便要碰到骨头了,他想起先前他射杀的花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后怕。
若是自己再晚些醒来,怕她莫不是已经死了。
他抿了抿唇,将瓶子里的药粉轻轻洒在上面,药粉落到血肉里,陆璟“嘤咛”一声,只觉得手臂处甚是疼痛,容与见状,忙又从身上掏出了另一个小罐子,里面是淡淡的褐色固体,他用指尖舀了一些,轻柔地抹在陆璟的伤口上。
陆璟眉头才微微放松下来,她看了眼容与微动的手指,这药有镇痛的效果。
“受了伤为什么不说?”容与淡淡地开口,但声音里却有一丝恼怒。
陆璟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你身上有药啊,先前已经止过血了,没想到又开始流了……”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着容与看了她一眼,顿时噤了声。
容与给她抹完了药后,又拿过陆璟放在旁边的匕首,将自己的衣袍割了一块,细细地缠在陆璟的胳膊上,指尖微微碰到她手臂没有受伤的地方,她轻轻地颤了一下。
容与忙将手指收了收,细细地替她包扎完,随后又帮她把衣服穿好,陆璟感激地看向他,“今日多谢容少师。”
容与听了她的话后,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陆璟,目光灼灼,“今天我将你的衣服脱下来,虽然是为了包扎,但…”
陆璟看他皱着眉,心中一跳,现下听他这般讲,怕不是有些为难,忙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
容与被她打断了,见她说自己已经知道,心跳突然快了几分,他耳朵上微红,道:“你知道了?”
陆璟点头如捣蒜,“我知道,这都是迫不得已,救死扶伤哪里能论的及男女之妨,我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等我们回了会京城,我会守口如瓶,绝不给给容少师添一点麻烦。”
她话说得又快又急,容与面色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睛盯着她,里面似有寒意,陆璟吞了吞口水,喉头滚动,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她本来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着容与又看了他一眼,面上已经没有刚才的寒意了,但看上去却是淡淡的。
他听了陆璟的话后,点了点头,起身重新走向了山洞里,陆璟侧着头看过去,容与坐在草垛上,手指间把玩着一片树叶,半晌,轻轻地放到了唇边。
悠扬的曲子响了起来,伴随着山间的晚风,陆璟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惬意,这是她自从在普阳山上醒过来后,第一次有的感觉。
那种担心、害怕、紧张和恐惧,随着曲声慢慢地消融在了火光里,她靠着山壁,闭着眼睛,慢慢地放松了意识。
容与突然在她的身侧坐下,他垂下头,正在看她着她泛红的衣衫,睫毛如鸦羽一般,遮挡住他的目光,陆璟本来正在穿衣裳,突然间被他拉得一滞,失了重心,整个人往他的怀里倒去,容与自然而然地稳住了她的身子,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腰侧,声音有些忐忑,问道:“我可以脱你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