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重时走了后,容与在房中坐了一会,轻轻叩响了桌面,一刹那暗处便走出来了一个人,恭敬地给容与行过礼后,便递上了一封书信。
容与接过信件,轻轻展开,在读完信件后,轻轻蹙眉,随后起身将身旁燃着的灯罩掀了起来,信纸被火舌一卷,慢慢变成一小片火红,最后落成一小抹黑灰。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容与淡淡道。
下方之人想了想,回答道:“属下未曾查到陆小姐与将军府有任何来往,不过这陆小姐和将军府出嫁的陆氏,已故的武安王妃倒是同名同姓,且在少时曾有见过,但是也并未说过什么话。”
容与听到“武安王妃”,突然想起一抹身影,红衣白马,笑意飒然,他想起自己见到的阿璟,突然间有个奇怪的想法。
“阿蛮这个名字,陆小姐和陆小姐身边之人,都没有听人叫过,不过武安王妃陆氏的小名,我查探到凉州,听到有个年纪大的人,倒是如此叫过,将她唤作阿蛮。”
容与听到这话后,刚刚的想法越发清晰,他压抑着心情,道:“你继续说来。”
“至于陆小姐所说的那棵木樨花树,会京城从未出现过,我查访了陆小姐的母族,也未有发现,木樨花观赏性一般,会京城内很少种植,陆小姐的母族地区偏向中部,那里也不适合种植这树,因此未有查探到。不过…”
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有些吞吞吐吐,容与见状,道:“你直接说来。”
下方之人听到容与的声音变冷,再不敢迟疑,忙继续道:“不过属下在凉州城倒是见着了许多木樨,在查访武安王妃时,发现归德将军府中倒是有一棵很符合陆…陆小姐所说的…木樨花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怕主上将自己说得和怪力乱神结合起来。
良久,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胶着着的沉闷里,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主上,却发现容与也没训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眉心微蹙,神色竟像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便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又过了一会儿,容与感觉到下方之人的不安,摆了摆手,“罢了,你出去吧。”
下方之人如释重负,赶忙往外走去,却又在要踏出门口时,听得身后之人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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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彻底离开后,容与又在房内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扬灵过来敲门,才如梦初醒。
他脱掉外裳,坐进浴桶里,一股儿热气顺着身体,蔓延到头顶,拔毒也有一些时日了,他逐渐感知到身体的变化,中毒之后,他每月便会毒发一次,身体里的经脉气血会被全部打乱,若是再如此,只怕会早亡。
容与自从上了战场便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中毒之后,便是一日日等着自己的死讯到来,但在那一日,陆璟将木盒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他心里的种子突然破土而出,一瞬间,他竟然想活下去。
之后,亦是如此。
压抑的情绪在得到久违的释放后,开始疯乱的生长,一日比一日更猛烈,他心里有一头野兽,撕咬着撞击着,想要见到那个人。
也只有见到那个人,才能平静。
年重时走了后,容与在房中坐了一会,轻轻叩响了桌面,一刹那暗处便走出来了一个人,恭敬地给容与行过礼后,便递上了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