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姝那平静的眸光落在米禾的身上,“他一直都牵绊的人是你。”
米禾茫然抬头:“我?”
他嗤笑一声:“不是他抛下我的吗?”
“十岁那年,他说出去几天,把我一个人留在破房子里。我等了他好久,好久……”
“他都没有回来。”
“报了审判司,他们查出来了,米樘魄在离开前,和我断绝了关系。”
他讽刺一笑:“大抵我就是个累赘吧……”
米禾苍白着脸,神情压抑:“……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讨债的上门,砸得砸,摔得摔……”
“我无家可归,到处流浪,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直到前几天,变相地将债务还完……”
他怒吼着:“你让我怎么接受啊,三十多年来,他带给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父债子偿,也该有个度吧。”
连姝却敏锐察觉到他言辞中不止一处的漏洞。
米禾在怨。
他也一直在等。
连姝紧抿着唇,神情严肃。
“……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了解到真相。”
米禾仰起头,他失魂落魄道:“真相,什么是真相呢?”
“我只知道事实如此。”
他的腰弯了下去,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不想见他了。”
连姝唇瓣动了动。
她忽然想起来了:“米禾,你爹曾说过一句话。”
——“金锤子,银锤子,铁锤子,禾儿,你要哪一个?”
一瞬间。
米禾浑身一颤,记忆中久远的画面被唤起。
男人笑嘻嘻地问:“禾儿,金锤子,银锤子,铁锤子,你要哪一个?”
米禾紧紧攥拳。
他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我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他要那老头回来,亲自给他一个解释。
夙石依旧没反应,连姝叹口气。
她取出回溯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