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将中药放在阮软指示的床边柜上,她端起勉强的喝了半碗,放下时药汁晃动,散出来的苦味更重。显然不打算再喝剩下的。
“大小姐,庄医生说了药得全部喝光才有效果。”
女佣摆着一张死人脸,好似全无私心的提醒道,一会先生一会庄医生,拿他们做借口压她。带着莫名其妙的高姿态。
阮软潋滟的狐狸眼睨向她一眼,眸光冰冷,没与她说话,转身在床头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打给管家。
对面很快接通,她背对着他们,开口就是,“今晚来送药的那个人给我开了,让她收拾东西马上走,明天我不想再看到她。”
“理由?我看到她就心情不好,她一出现在我视线中我就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喘不上气。她不走我怕是没几天好活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她冷着脸,“有什么不吉利的,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嗯。”
她熄灭屏幕,还是明显的不高兴,通知女佣,“你被解雇了!”
女佣没有傻到问凭什么这种话,脸色变换几许,“之前听人说您脾气古怪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称呼您时嘲讽意味十足,“要不是开出的工资高,谁愿意来伺候你、哄着你!您不妨出去问问,看这里有谁是不讨厌你的……”
“闭嘴!”她用手臂扫开柜子上的药碗,瓷碗隔几秒摔在先一步掉落的硬木质托盘上,发出一声重响,浓黑的药汁洒在自己脚上。阮软看向她的眼神极冷,像是能把人冻住,但并没有把药碗往她身上摔。
抓着手机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隐隐有些颤抖。
女佣笑了笑,看向地毯上的狼藉,“您又开始发疯了吗?”视线转向地上的玻璃杯,“只会摔东西怎么行?”
脸上的笑容消失,拉下脸,“你要解雇就解雇吧,正好我也不想伺候了!”
说完转身就走,找管家结工资去了。
屋内一时安静至极,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公主房内空间很大,陆行野站在那也不出声。巨大的飘窗正对着床,粉白两层的窗帘拉开的彻底,她跨过床,在飘窗前坐下。黯淡的狐狸眼中纳入窗外漆黑夜色,路灯明亮的光映入眼底留不下痕迹。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她突然问道,整个人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
不等他回应,“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只隔了几秒,好似没有问过那个问题,也不想知道他的回答。
陆行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向她望向窗外似是落寞的背影,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她抬着头,屁股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也不觉得凉。两只手交叉搭在膝盖上,掌心恰好抓住手肘,此时她十分狼狈,血渍和药干涸在身上,混合成一股怪味。
她去摸方才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让人进来收拾房间,又找到窗帘控制器,把帘子合上。
阮软这才正眼看她一眼,这句话不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令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