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37)

阮软视线仍旧停留在他凌乱处理的伤口上,“那也不是你不上药不好好包扎的理由,到现在血都没有止住!”

瞪向他的那一眼极亮,但又不只是生气。

阮软松开他的手站起身,跑到一旁的药柜旁,在这里住的久了东西摆放的位置已经都十分清楚,她将他的药箱从高处拿下来,又快步走回来。

也不看他一眼,低着头翻找着药箱里的东西,曲忱之垂下的手还抓着那块布巾,也染上些皂角的干净气息,垂眸看着她蹲在地上动作。

绷带纱布很容易就找到,装着药粉和药丸的瓶瓶罐罐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区别,她分不出止血的伤药,翻了翻后问道,“是哪一瓶?”

她有些着急的问道,哭过后干涩的眼睛还有些微肿,垂着眼时更加明显,眼周还有未褪去的嫣红。

“左手边青色的那瓶。”

阮软将它拿出来放在地上,拉着他让他在床沿坐下,用纱布小心地擦去伤口周围流出的血液,将药粉撒上去,按上纱布后用绷带包上,最后在手腕打了个蝴蝶结,并不算好看。

曲忱之眼神在那个绳结上停留了一会儿,一瞬间她好似感觉到了他古怪的神色,视线又往她身后落了一瞬。

她蹲在他面前替他处理伤口,迟疑的问道,“怎么了吗?”

“无事。”他俯视着她,手指摸了摸她的发丝,插入其中,若有若无的触碰到她的头皮,“还有些湿,去换身衣服。”

她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从头发换到了衣服身上,但她确实一直忍耐着,后背布料湿哒哒的贴在上面,潮湿的透不过气。但她还有一件事想跟他商量,在那之前,她并不想去。

他好似也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并没有催促她,等着她主动开口。

她仍旧蹲在他面前,放低了姿态的乞求模样,手指只松松抓着他衣袖的一点布料,齿尖在红润的唇肉上碾了碾,终于开口,“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裴砚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所以我想说,你能不能……能不能……”

“你想让他留下来。”曲忱之打断她,冷淡的语气中夹了丝不明显的寒,他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他们都知道他说的究竟是谁。

阮软手无意识的抓了抓他的衣袖,“对不起。”唇瓣张了张,还要继续说,“如果裴砚的死士守在外面,他不一定能打过他们。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就都是伤,还中了毒,一路上都在被他们追杀。”

曲忱之低着眸看她,“你很在意他?”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今竟然问出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嗯。”一道很轻的气音——

她果然承认了。

曲忱之扯回自己的衣袖,动作并不激烈,面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她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唇瓣嗫嚅两下,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曲忱之站起身,侧身对着她,被扯过的白衣不似以往齐整,腕上的绷带被掩住,并未再看她一眼。

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再出声,但望向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存在感明显。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捂着嘴抬头看他,有些无措。

“去换衣服。”

声线莫名有些沉,离开前停留的那段时间像是在等她哄他。

阮软视线仍旧停留在他凌乱处理的伤口上,“那也不是你不上药不好好包扎的理由,到现在血都没有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