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能走曲忱之。”阮软急切的看着他,手指抓在曲忱之襟口,软绵绵的无力,“把我放下……”
话音还未落,寝殿大门忽的打开,光线倾泻进来,一瞬间竟有些刺眼。
阮软侧了侧头,眨去眸中被刺激出的湿润,他们带着阮软要往窗户走,此刻停下动作,面上却未有意外之色。
混进来的太过轻易,他们早就猜到他还有后手。
裴砚站在门外,身后是穿着甲胄的禁军,乌压压的一片,寝殿周围都传来动静,窗户被暴力破坏,显露出里面的情况,整座寝宫都被人包围住。
他一身红色喜服,墨发尽数被束起,金丝绣制龙纹的黑色腰带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望向她的视线幽幽。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面色被浓烈的红衬得越发苍白,唇色却是极艳。
大门如同一道界限分明的分界线,他没有主动踏进来一步,“过来。”
“裴砚。”
阮软还没有恢复力气,几乎是窝在曲忱之怀里,在见到裴砚时他又将她往怀里护了护,贴的更近,她无力抓在他衣襟的手似是依赖……
裴砚没有耐心听她下面的话,看着她抬起手,再度重复了一遍,“过来。”
身后的禁军举起弓箭,看不见处,包围住寝殿的禁军也举起弓箭,锋利的箭矢指向他们,裴砚一声令下便能将他们万箭穿心。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过去,她留下,或许他还会顾忌些她的性命。
阮软没有看他,抓着曲忱之衣襟的手用力了几分,揉皱了他领口布料,她的脑子此刻一团乱麻,完全想不出该如何让他们平安离开这里。
身侧叶寒川剑已出鞘,握剑的左手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绷紧,做好了迎战准备。
被放下时她诧异抬眸,触到地面的脚还有些无力,踉跄着被他扶了一把,鼻息间药香好似仍旧浓郁,他不能赌,哪怕是此刻声线也冷淡,“去外面等我们。”
她看向叶寒川,流苏下眼神仓惶,叶寒川收敛眸中的杀意,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很快就结束了。”
他也认为她应该过去。
她看都不看裴砚一眼,与叶寒川对视的眼神固执,“我就在这里,如果他要动手,不如就连我一起杀掉!”
臂间传来拉扯的力道,身前几乎是同时感受到推力,她与曲忱之分开,避开了斩向他的那一刀,叶寒川抓住她手臂的力道有些重,混乱的环境中她好似听到了他们有力快速的心跳声。
裴砚果真没有放箭,他仍旧站在门后,进来的禁军似是不断,空旷的寝殿一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叶寒川带着她躲避刀锋,一人护着两个,曲忱之的药毒倒了一片又一片,却始终有人补上。
她机械的跟着叶寒川的动作,脸上身上都溅上血液。
宽大的衣袖被割破,紧抓着她的手终究被分开,她摔倒在地上闷哼一声,掌心都沾上鲜红粘稠的血液。
“我真的不能走曲忱之。”阮软急切的看着他,手指抓在曲忱之襟口,软绵绵的无力,“把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