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手令离开,出门看到直挺挺跪在一边的楼魇,也不知道这位怎么得罪陛下了,昨晚上就跪在这里,足足六七个使臣了。
不过看他那神情,明明脸上看不见什么表情,可愣是就觉得他还挺乐意受罚的,尤其是那腰背挺得那叫一个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显摆什么呢。
???
脑子进水了?
楼魇的快乐,杨钧不懂。
杨钧没走多久,红月出来传令:“陛下口谕:滚。”
楼魇转头朝里面看去:“奴才领旨。”
缓和了一下僵硬的双脚,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他是想进去的,可一身汗水,脚估计也肿了,不适合进去。
最终一瘸一拐的离开。
接替楼魇站在殿前的沐白:咦,老大好惨!
不过老大这么惨是因为偷看陛下洗澡,呵,该!
楼魇走得很慢,虽然极力控制了,但双腿的不自然还是掩盖不了。
不过他可没有怨念,只想着等下赶紧敷药回去继续守在女帝身边。
他杀了先帝这个真相,宫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不是说没有别人发现,而是但凡知道的,都死了。
只要他不说,女帝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可他说了,想看看陛下的反应,他知道陛下凉薄,不在乎什么亲人,果然,她真的不在乎,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生父。
现在,女帝是唯一一个和他共享这个秘密的人。
女帝的父亲杀了他全家,而他杀了先帝,现在他的命又握在了女帝手里,女帝能夺走他的生命,而他不要命的缠着她。
楼家的人死了多年,他也给楼家人报仇了,亲情在他的人生里已经淡薄得没有存在感。
现在,他更想用这些因果来缠着陛下,他知道陛下无情不会为谁心动,但他不想她永远看不见他。
情人也好,仇人也罢,他们的关系不该是一清二白的。
然而让他难过的是,陛下罚他不是因为先帝,而是因为他亲了她。
楼魇越想神情越黯然,整张脸阴沉得滴水,加上他一瘸一拐的姿势,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被女帝罚了,心生怨念。
他才回到住处,正上药呢,门被敲响。
“谁?”
门外安静片刻,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声:“楼公公,我是文善公主,来给你送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