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苗坐在大殿外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易苗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回头看去。大殿内的一根横梁带着一大片瓦全部掉了下来,砸在殿中,带起的灰尘弥散在四周,易苗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大殿以前他们进去过,除了一个面目不清的泥胎放在大殿中间的神台上,其他东西早都被洗劫一空。因为知道大殿的屋顶不安全,所以他们从不轻易进入殿内。
等到大殿内的灰尘散去,易苗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向里面看去。泥胎上方的横梁掉了一根下来,砸在神台上,滚了好远,泥胎像已经被砸下神台,殿内的地上全是碎落的瓦片。易苗看看屋顶,确认不会有瓦片再掉落,才轻轻的走入,来到泥胎塑像前。走到近前,仔细一看,易苗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泥胎被倒塌的横梁砸中,上半身已经摔碎,露出里面的一副骸骨来,易苗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易苗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心想:“我又不信鬼神,活人还能让死人吓尿了“。心神稍安之后,易苗来到泥胎旁,把泥胎身上大块松动的泥块通通掰掉,拖动骨骸走向殿外。易苗想:“殿内光线不好,看不清楚这骨骸。再者就算有鬼,鬼也不能见光”。
来到殿外,易苗进一步清理了骨骸身上的泥块。清理干净后,易苗意识到这骨骸超出了他的认知。这具骨骸虽然是人类的骨架,但骨架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骨骸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虽然被掉落的房梁击中头部,可骨骸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要散落的迹象。骨骸的头部显得特别大,向后弯曲,和身体有点不成比例。
“妈呀,这是什么呀!”易苗心里惊呼。但转念一想,他要是个普通人,也不能被人做成神像,让人跪拜。说不定是个得道高僧,听说得道高僧会有金身什么的,不会让我碰上了吧。易苗望着骨骸发呆,想着怎么处理这骨骸,总不能就放在这里,树林里有好多小动物,被那些小动物毁坏了骨骸总是不好的。人最后都是入土为安的,做做好人吧。易苗找来工具,撬开两块青石板,开始挖坑。这些工具是他们搭灶台时,李烨从家里弄来的,扔在这里一直也没带回去,今天给用上了。小半个时辰过后,一个半人深的坑挖好了,易苗爬上来,把骨骸轻轻放入坑中。易苗发现这骨骸非常的轻,他一个小孩单手都能拿起。骨头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一点朽化的迹象都没有,坚硬如石。易苗想:“估计等我烂掉,这骨头都不会烂”。他挥动铲子把坑填平,青石板盖回原处,一切恢复如初。易苗朝埋骨骸的地方双手合十,躬身一拜,说道:“这位前辈,能帮你的,晚辈也尽力帮了,晚上你可不要过来找我聊天。”
易苗身上一阵疲乏,一屁股就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屁股刚落地,他感到一阵生疼,差点没让他蹦起来。屁股下有块石头垫的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好人没好报,他伸手到屁股下,想拨开石头。手伸到下面,摸到一块圆形石头,他抓起,举手就想扔掉,出出垫疼他屁股的恶气。但还没扔出,易苗就停住了,他手中的石头居然是个晶莹透彻的手镯,现在坐的地方是刚才放骨骸的地方,应该是从骨骸上掉落的。给它一块埋回去,哎,没力气了,先歇会吧。易苗坐在台阶上仔细观察起这个手镯。
手镯通体透明,比那具骨骸还清亮,可以用清澈来形容,材质似玉似金。手镯形似一头玉龙团身,龙头衔住龙尾,成为一个环状。龙身分成若干小结,龙头,龙尾,龙鳞雕刻细致,栩栩如生。易苗把玩着手镯,心中发出一阵阵的赞叹。又过了一会儿,看看渐渐向西斜去的日头,易苗动了动身体。干不动了,明天再来吧。想到这里,他随手将手镯带在手上,朝院外走去。手镯在带上易苗手腕的一刹那,发出一阵微光,不断缩小,紧箍在他手臂上,随后没入易苗的手腕中。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易苗根本就没来的及反应。易苗摸着自己的手臂,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能感觉到手镯就在那里,可是已经看不到手镯了,手镯已经融入到他的体内。
易苗匆匆忙忙回到家,随便吃了些晚饭,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回想下午的那些事。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把发生的事告诉父亲,但怕吓坏父亲,家里保守的秘密已经够沉重了。想找两个小兄弟过来商量一下,又怕两个兄弟嘴巴不严,把事情泄露出去,毕竟好兄弟也是有父母,有姐妹的。到时候,不光那个前辈的骨骸又要被挖出来,不得安宁。自己估计也要被当成怪物,家里也会失去平静的生活。两个人的秘密,从来就不是秘密,为了家里,他还是决定谁也不说,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想明白了一切,易苗已经疲惫不堪,衣服也没脱,倒头睡去。晚上,易苗睡的很沉,他手臂上手镯消失的地方,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弱银光,沿着胳膊上的筋脉缓缓到达易苗的眉心,随即消失。这种现象一直在持续,可易苗毫无所知。易苗醒来后,想起昨天的事,摸了摸带过手镯的手腕,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他起床,洗脸,漱口,吃饭,然后和父亲道别,去书院上课了。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三个月又过去了,手镯时时刻刻沿着手臂向易苗的眉心发送着微弱的银光,在白天的阳光下,什么也看不到。如果在漆黑的夜晚,对着他印堂仔细看,也许会有所发现。不过,易苗对此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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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苗渐渐的发现了自己的一些变化,比如:刘众荣每天早上来喊他一起去书院,刘众荣离他家很远的时候易苗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包子味,易苗开始准备出门。等刘众荣走到易苗家门口还没张口喊,易苗就打开门出来了。刘众荣只当是巧合,懒得去想,刚好也省的喊了,多默契呀。还有一次下午,三人在北集市闲逛,易苗突然拉住两人,说张小姐在前面,不能往前走了,再碰到那丫鬟,丫鬟一定会叫人抓流氓。二人不信,偷偷摸摸的向前走了一阵,远远的看到张小姐正带着丫鬟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还好集市上人多,三人慌忙找小路避开,避开后二人满脸狐疑的看着易苗,易苗连忙解释:最近直觉很准,刚才右眼皮跳得厉害,整个武州城咱们也就得罪过张小姐和她的丫鬟。易苗总不能说他闻到了张小姐的味道,那两人一定会把他当狗,说不定以后就有个“易狗儿”的外号。再就是没法解释熟悉张小姐的味道,众荣兄一定会给他来几个“泰山压扁”的绝技,让他当场扑街。
意识到自己嗅觉出众,易苗也不浪费自己的天赋。找各种东西来闻,花花草草,中药,菜肴,笔墨纸砚,香料胭脂,除了自己的臭袜子不闻,什么东西拿到手都是先闻一闻,以至于家里人担心这孩子是不是狗精附体了。当然闻也不白闻,易苗记下他们的气味特征,下次闻到,不用看马上就明白附近有什么。
又过去了三个月,东西闻的差不多了,易苗发现自己的视力和听力也发生了变化。他的眼光变得非常锐力,脚下的蚂蚁,别人需要蹲身去查看,他却低头可见。家中瓷器釉面内的小气泡,他也是一眼可见。那些被匠人修补过的瓷器,哪里有裂纹,哪里修补过难逃他的法眼。远处树上的小鸟的眼睛也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普通人在同等距离连树上有鸟都看不见。至于听力,只要他认真听,二十丈内人群的谈话,他都能尽收耳内。
好视力也不能浪费,易苗琢磨了一下,有一天,书院下课后,就带着两个兄弟从城北来到了城南的珠宝古玩市场。城南靠近码头,南来北往的商户很多,有钱人也多,所以古玩玉器市场开在这里。他们在市场里,东看看,西瞅瞅,每当有人买东西,就停下来看热闹,听着买卖双方谈论货品真假以及成色和价格。大人们见到三个小孩,也没有驱赶,不坏生意就成。他们穿的都是正德书院的院服,武州城里许多士族,官宦的子弟都在这个书院读书,说不定这三人是哪家的二代,也不敢轻易得罪,还有可能是潜在客户。就这样,三个小兄弟在这里逛了一个月,易苗学到了不少东西。其他两人也不知道这哥们什么时候好上了这一口,好在这些东西他们家里也没有,瞅着啥都新鲜,花样也多,从来也没觉得无趣,不知不觉开了不少眼界,这些眼界在书院里可开不了。
易苗坐在大殿外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易苗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回头看去。大殿内的一根横梁带着一大片瓦全部掉了下来,砸在殿中,带起的灰尘弥散在四周,易苗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大殿以前他们进去过,除了一个面目不清的泥胎放在大殿中间的神台上,其他东西早都被洗劫一空。因为知道大殿的屋顶不安全,所以他们从不轻易进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