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宦官见有个樵夫打扮的人鬼鬼祟祟摸进太子寝宫,知道肯定不怀好意,当下便厉声喝问:“你是何人,到此有何居心!?”张差不想此次意外导致行刺太子事败,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是一个樵夫……挑着柴草跟着庞保老公到御膳房……庞老公让我跟着他结账……但我跟丢了……”两个老宦官看见张差支支吾吾,便质问道:“你胡说,庞老公是郑贵妃的贴身太监,买柴草御用监不去,尚善监不去,偏偏庞老公去?你肯定到慈庆宫来图谋不轨!”
张差一听“慈庆宫”三字,心中狂喜。但他还是怕自己听错,便定了定心神又再问道:“此处真的是慈庆宫!?”两个老宦官又喝道:“对,此处便是太子殿下居住之慈庆宫!识事的快走,不然咱家喊来大内侍卫赶你出去!”张差一听,精神抖擞,一舞手中扁担,左右开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倒了两个老宦官,然后便闯进慈庆宫中。
两个老宦官小腿被张差打断,深知此人力大,便大声叫道:“救命啊,有人杀了进来,要对太子殿下不利啊!”一群宦官闻声而至,人手持有一根廷杖。廷杖是明代皇帝用于惩罚大臣打屁股的粗大棍子。终明一朝有无数大臣死于廷杖,可见这廷杖之厚实。一众宦官一齐动手,舞起廷杖向张差砸来。张差急用扁担架住,顿觉得力沉。张差心想:“如果能抢来一根廷杖,我的气力能更好施展!”
说干就干,当时一名宦官廷杖当头打下,张差侧身避过,一扁担便打在那宦官的前臂上。那官宦臂骨断裂,当场疼得晕了过去。张差抢来了廷杖,感觉分量就手,心中大喜,于是奋起神威,一直打进二重门。宫中呼喝声,号救声响作一片。此时,一名十岁的锦衣小童手捧蹴鞠蹿了出来。众宦官大惊叫道:“拼了命,也要保护皇长孙殿下!”
张差一听那小童是皇长孙,心中喜道:“把那小童挟持住,即使杀不了太子也能要挟他全身而退!”于是把出些许本事来,一轮乱棍把那群宦官打得东倒西歪。击倒那群宦官后,张差扑跳到皇长孙跟前。皇长孙吓得哇哇大哭,跌坐在地。张差正要擒拿,突然感觉有人抱住自己的右脚小腿。张差低头一看,居然却是方才自己跟踪的火者李进忠。那李进忠大叫:“皇长孙殿下快逃!”
张差急了,举起廷杖就要向李进忠背脊杵去。突然觉得右手手腕一麻,张差一看,不知道何时手腕上插着一根金针。李进忠趁机抱着皇长孙,跑到一位十八九岁的昭仪身旁。那位昭仪名叫范苑萍,湖广蕲春县人,乃药王李时珍得意弟子庞宪之徒,江湖人称“妙手回春”,后来进宫当了太子朱常洛的昭仪。此人学得师父师公的医术,善用暗器金针。
当下张差知道范苑萍用金针暗算自己,怒不可遏,挥起廷杖便向范苑萍扑来。突然听得脑后风响,张差低头避过,在抬头转身看时,原来早已有一位亲军都卫府都统手摇铁折扇站在自己身后。那位都统拱手向范苑萍行礼道:“梁轩来迟,请娘娘恕罪!”范苑萍点头道:“梁都统救了我和皇长孙一命,有功无罪!”梁轩道:“烦请娘娘保护皇长孙殿下回避,等梁轩擒拿此贼!”范苑萍点头应允,便和李进忠护持着皇长孙离去。
张差看见梁轩坏了自己的事,大怒,舞起廷杖,使的是“智深疯魔杖的杖法”,那廷杖排山倒海,直压向梁轩手中扇上。梁轩见他来得凶猛,哪里敢怠慢,扇子呼啸一声展开,用尽平生之力,要接下他这致命一击。只觉得烈风刮来,梁轩顿觉眼前金星乱舞,扇子上尽是沉重,几乎脱手,心中暗叫不好,拼尽全力,硬生生架住。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张差见他挡得吃力,知得他的力气远不如己,巨杖悍然碰击,棍影闪闪,虎虎生风。
梁轩哪里抵挡的住,一把扇,舞得不成章法,勉强支持得三十回合,节节败退。张差见他败象已呈,自信满满,立心要胜他,好夺回士气,大吼了一声道:“梁轩老小子,看我绝杀!”施展出平生所学,廷杖天罗开山、昆山碎玉、石破天惊,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过一招,上下翻飞,快若大鹏展翅,一飞冲天,扶摇直上九万里!梁轩惊觉四周杖山杖海,眼睛耳朵俱自废了一般,哪里见得张差身影,此招唤做:苍鹰舒距,端的是万分厉害,罕有其敌。
梁轩心中暗叫:“此人实在凶悍,吾命休矣!”扇子犹遇到飓风暴雷一般,被大杖掀起,梁轩拿捏不住,扇子脱手,长叹一声,闭目待死。只听得一声巨响,大杖已被一尘拂卷住甩开,梁轩惊喜莫名,视之,正是内官监韩本用,叫道:“韩老公,还是你来的及时!”这韩本用四十来岁,乃四川重庆府大足县人,身负家传绝学至阴至寒之“太阴神功”。张差怒道:“臭阉狗,方才我正要取胜,你竟坏我好事?快报名受死!”
两个老宦官见有个樵夫打扮的人鬼鬼祟祟摸进太子寝宫,知道肯定不怀好意,当下便厉声喝问:“你是何人,到此有何居心!?”张差不想此次意外导致行刺太子事败,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是一个樵夫……挑着柴草跟着庞保老公到御膳房……庞老公让我跟着他结账……但我跟丢了……”两个老宦官看见张差支支吾吾,便质问道:“你胡说,庞老公是郑贵妃的贴身太监,买柴草御用监不去,尚善监不去,偏偏庞老公去?你肯定到慈庆宫来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