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侠来到黄河边,准备渡河过对岸的洛阳,只见黄河河水浊浪滔天,奔流滚滚,再走几个时辰,大片平原已成泽国。原来的孟县渡口已被淹没,时不时还能看见饿殍浮尸,夹着箱笼木料,随波逐流,众侠只好上了孟县县城城西四五里处紫金山躲避水势。孟县是太行山前丘岭向华北平原过渡地区,地形以丘岭、平原、滩涂为主,故此低处人家田舍都早已漂没。这紫金山是孟县为数不多的地势稍高的丘陵,故此灾民大多露宿在这紫金山上。
这紫金山上的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些趴在死去的父母身上哭的,有些到处呼唤寻觅自己的儿女;紫金山外,放眼望去,遍地汪洋,野无炊烟,到处都是哀鸣求救之声。众侠见状心中恻然,向灾民打听,才知道原来今秋秋雨连绵,黄河泛滥,故此哀鸿遍野。朱常鸿问道:“水灾严重,当地官府没来赈济么?”
灾民当中一位穿得破破烂烂,颧骨高搞的十五六岁小姑娘哭骂道:“赈济个屁!河南一府的钱粮尽数进了那福王腹中。我爹爹身为里长和孟津知县进洛阳向福王请求救济,却被那狗王爷痛打一顿,当场身亡了!”原剑平一听声音,忙分开众人过来一看,失声叫道:“哎呀,你不是我那小侄女王倩仪么!?”
那王倩仪循声望去,一看见原剑平,乍见亲人,只叫了一声:“原伯父啊……”就晕过去了。众侠慌了手脚,掐人中,灌汤药。好不容易,王倩仪才醒转过来,醒过来后跪在地上求原剑平替她爹爹报仇。原剑平想扶王倩仪起来,但想到自己一个鳏汉,对方一个刚满 及笄之年的孤女,授受不亲,想求郑翠翎、于瑞雪扶起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是慌乱之际只听得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人回身一看,只见十几个僧人簇拥着两位老禅师过来。带头那位禅师中等身材,面目和蔼慈祥但胡须还是乌黑的,要不是满面的皱纹根本不像一个年过七旬的长者;随后那位也有六十多岁了。灾民看见两位禅师过来,都双手合十道:“乌龙禅师!海春禅师!”众侠心中突兀:“这乌龙禅师不是登封嵩山少林寺的住持方丈么?为何到了这孟县紫金山了?”
原来这位乌龙禅师乃是当今天下八大高手之一,与朱常鸿师父师母山河神仙、阮鹤亭师父武当掌门溪泉道长、韩冰师父峨眉掌门慧眉师太齐名,故此众侠久闻大名,但至于那位海春禅师就没听说过了。众侠以最年长的原剑平为首,逐一以江湖晚辈向乌龙禅师行礼参见,并诉说了押镖前去洛阳交割,现今黄河泛滥受阻在此。
乌龙禅师微笑还礼道:“老衲乃是世外之人,无前辈晚辈之分,诸位施主也不必多礼了。老衲向诸位引见一下,这位是老衲的至交好友,金山寺住持海春禅师。”王倩仪对众侠诉说乌龙禅师到金山寺来的原因。原来两位禅师早在年少时便结识了。最近秋雨绵绵引致黄河泛滥,官府又不肯来救,灾民都到紫金山上避灾了。紫金山上的金山寺成了灾民的收容之所。
住持海春禅师让寺中僧人匀出米粮救济灾民,同时派全寺僧人出外化缘,无奈金山寺庙小僧少,杯水车薪,故此海春禅师便写信向少林寺求助。乌龙禅师慈悲为怀,带着少林弟子并寺中香油以及沿途化缘的来的粮食前来紫金山救助。紫金山上的灾民个多月来都受这两位禅师的周济,对两寺僧人颇为感恩,对二位禅师更是敬重有加,故此看见两位禅师来到便合十行礼。
朱常鸿听得二位禅师救民义举后,上前向乌龙禅师合十道:“乌龙大师,晚辈朱常鸿深感大师救民大德,并深受教诲,愿意略尽绵力。”说完摸出身上的几十两白银。众灾民看见白花花的银两都争先恐后上前乞求,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了。只听得乌龙禅师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现场吵杂,乌龙禅师这声佛号虽然声音不大,但居然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痛。
众侠有内功根基的还尚可忍耐,一众灾民早已掩耳不迭。原剑平恐防场面再度失控,对朱常鸿道:“殿下,要不我们进金山寺再作商量吧。”郑翠翎也道:“原老镖头说得对,师兄,在这说话人多耳杂。”朱常鸿点头答应。于是众侠便跟着二位禅师进了金山寺。这金山寺在紫金山的山腰,始建于唐睿宗李旦垂拱三年,占地十余亩,故此能收容的灾民甚多。众侠跟着两寺僧人进了山门,看见大佛殿、放生池、东西陪殿、地藏殿、伽蓝殿、东西舞台、钟楼、鼓楼、斋堂,全都躺满了年老的灾民。
众侠都摇头叹息。乌龙禅师的首席弟子天明道:“这是各位施主看得见的,除了这些地方,经楼、住室、仓房、磨房、甚至碾房都人满为患了。”王倩仪也道:“我们把有瓦遮头的地方都让给了老人家,年轻的都在寺外栖身呢!”朱常鸿叹了口气,心中道:“三皇兄他对百姓如此凉薄,难道他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吗?民无以遂其生,则亡国有日矣。国之将亡,于他又何益之有?”
众侠来到黄河边,准备渡河过对岸的洛阳,只见黄河河水浊浪滔天,奔流滚滚,再走几个时辰,大片平原已成泽国。原来的孟县渡口已被淹没,时不时还能看见饿殍浮尸,夹着箱笼木料,随波逐流,众侠只好上了孟县县城城西四五里处紫金山躲避水势。孟县是太行山前丘岭向华北平原过渡地区,地形以丘岭、平原、滩涂为主,故此低处人家田舍都早已漂没。这紫金山是孟县为数不多的地势稍高的丘陵,故此灾民大多露宿在这紫金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