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三日之期,她只用了一日便抓到了所有人。
甚至——
她都察觉到了有人在暗处跟着她。
亏了熊鹿反应足够快,跑得及时,这才没有被她发现。
其实正常情况下,按照他们二人之间的武功差距,忍冬是不可能发现熊鹿跟踪她的,可也不知是前者大意了,还是后者的警觉心和洞察力太强。
总之,忍冬一案成名。
尚衣局那边今儿才送了衣裳过来,她便立刻换上,想给沈栖姻看看。
结果到了广仁堂的时候,却见沈栖姻正要出门,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原来,是家里出了事。
事实上,沈栖姻并不清楚家里具体闹到了什么情况,她只是听说沈苍因为使用伪造的票证被抓了,需要缴罚金。
可他们哪里来的银子呢,少不得要惦记她的。
自打上次沈老夫人暗中偷拿了她的银子之后,她早已暗中让陆山和初四将屋子里值钱的物件都转移了出去。
想想又觉得不够过瘾,便往箱子里放了纸钱和纸人,想着给下一个打她银子主意的人一个“大惊喜”。
以她对沈老夫人的了解,寻不着银子,她多半会向香兰发难,因此才急忙赶了回来。
香兰本来就被吓哭了,这会子见了沈栖姻,明明靠山都来了,她却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啊啊啊……小姐,她们都欺负我……”
“逼着我下跪。”
“还要拿板子抽我脚心。”
沈栖姻搂着她,帮她擦眼泪,视线扫过在场之人,语气幽幽地丢出几个字:“我看谁敢!”
香兰缩在她怀里,气呼呼地一指:“她!”
被“点”到的王嬷嬷身子顿时就是一僵。
都没等沈栖姻开口,忍冬上去就是一脚!
王嬷嬷好不容易才从雪堆里爬了出来,身上的雪还没抖落干净呢,便又摔了个狗啃泥,骨头架子都要摔了。
忍冬掐着她的后脖颈,就将她的脑袋往雪里按。
王嬷嬷嚎声震天:“老唔……老夫人,救唔,命啊……”
她连吃了好几大口雪,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沈老夫人惊心地看着这一幕,就差把“害怕”两个字写脸上了。
她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忍冬穿的那身衣裳,简直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她至今都忘不了千鹰卫冲进沈家将沈苍抓走的情形,她这会子还能站得住,全靠手里那根拐杖撑着,哪里开得了口去。
更不要说,忍冬那一身肃杀之气,眉宇之间的狠戾与之前判若两人,沈老夫人都怕她“喂饱”了王嬷嬷,转头将她也扔雪堆里。
沈栖姻就那么看着,不仅不制止,反而还说:“吃吧,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
王嬷嬷直接就被吓晕过去了。
最后,竟是蒋琬大着胆子说了句:“二小姐要如何约束管教下人都使得,可是眼下老爷那边急等银子用,你还是别耽误工夫了。”
沈栖姻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扇得蒋琬头上的簪子都甩了出去。
她眸色寒凉地看着蒋琬:“谁让你说话了?”
“我……”蒋琬捂着火辣辣的脸,满心愤怒,却又不得不苦苦压抑,尽量保持理智道:“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过年剁的饺子馅,都没有你的嘴碎。”
沈栖姻看了王嬷嬷,意有所指地问蒋琬:“这么喜欢叫唤,你是不是也饿了?”也想叫忍冬喂点雪吃?
蒋琬心里陡然一惊:“……二小姐教训的是,是、是奴婢多嘴了。”竟是连“自称”都改了。
“你既然这么担心父亲,怎么不自掏腰包去救父亲回来呢?”
“奴、奴婢哪里来的银子呢。”
“父亲之前不是给过你那么多银子呢嘛,怎么?都花光啦?”
闻言,蒋琬暗道不好。
果然!
随着沈栖姻话音落下,沈老夫人和李珍珠齐齐看向了她。
李珍珠以为,是沈苍为了防备自己,暗中将银子都交给了她保管。
沈老夫人却知道,蒋琬尚未入府的那段时间,沈苍可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但无论如何是哪种情况,都足够让这两个女人将蒋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沈老夫人皱眉道:“你还不拿银子出来,还等什么?”
“老夫人,我……”
她哪里来的银子!
她那个表姑至今还追着她要银子,她还没给呢。
可若说没有……
谁知她才这么想,就听沈栖姻意味深长地说道:“祖母要不干脆去问兰哥儿吧,他是小孩子,不像大人那样能藏得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