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事真多!
沈苍不死心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仵作心说,有别的法子我还藏着掖着啊?活像他愿意翻他娘肠子似的!
口中却道:“唯此一法。”
这时,沈梦姻却忽然“诶”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祖母口中既有毒药,那毒药是从哪来的呢?”
“倘若能寻到出处,是不是就能知道是谁给我祖母下的药了?”
钱川谨慎道:“那也要看毒药的出处具体指什么情况。”
若是包药的油纸上写明了药铺,他们去核查后,确定了买药之人,这才算是证据确凿。
但那药若是被随便埋在哪个雪堆里,他们便是请神怕是也难以确定罪魁祸首啊。
沈栖姻看向沈梦姻,忽然问她:“你整日伺候祖母,毒是你下的吗?”
“当然不是!”沈梦姻委屈至极的样子:“二姐姐怎么能这样想我?”
“祖母素日待我,是不比待两位兄长那么好,我心里虽然偶尔吃味,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要这样报复自己的亲祖母!”
“二姐姐与我同为女子,我以为你会明白我心中所想。”
“难道二姐姐曾因此嫉恨祖母?想要报复她吗?”
沈梦姻自以为这话能够反将沈栖姻一军,谁知后者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不止没否认,甚至还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我想过啊。”
“你……”沈梦姻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恨她呀。”
“可她是我们的祖母!”
“你嚷嚷什么?我又没说她是祖父。”沈栖姻不紧不慢地说道:“因着是女儿身的缘故,遭她冷待我本不怨,但她动辄打骂,处处威逼利用,凡人有七情六欲,总难似圣人一样宽宏大度。”
“因此于情,我恨她。”
“但于理,我不能有违律例,像她从前对我那样对她。”
“不比妹妹……”她冷笑了一下,幽幽道:“圣人一般,雅量高致。”
在她还只是“二丫”,没有暴露“沈栖姻”这个身份的时候,她便曾有意无意地在外人面前提起,说自己在家中并不受宠。
父母如何苛待,祖母如何刁难。
她心中的怨恨,也都讲得大大方方。
所以如今,更加没必要隐瞒了。
沈梦姻见她那样说完之后,钱川和仵作看向她的眼神非但没有排斥和不认同,反而竟流露出一丝心疼,可把她给气坏了!
怎么会这样?
沈栖姻:“你方才说,不是你下毒害的祖母,那这家里如今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就是父亲和夫人,或是我喽?”
“……我、我不是那么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沈梦姻被她逼问得说不出话来。
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绞碎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素日营造的“软弱”形象,否则的话,她便可以不管不顾地撒泼指控对方了。
而不是像这样,因为顾及名声和别人的看法而被对方欺负得哑口无言。
而且——
这整件事的发展,都和她预想中差太多了!
根本不一样!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没有白说的,那就是毒药的来源。
既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那总是要查的。
钱川和另外一名同伴去搜,剩下的一名捕快则和仵作留下来看着沈老夫人的尸体。
沈家的宅子虽然对比那些公侯府邸小了不是一星半点,但要是用来藏一包毒药的话,那可就太大了。
无异于大海捞针。
前提是,他们还得确定这片海里的确有“针”。
毕竟根据他们以往的探案经验来看,真要有人要下毒害人,多半不会叫那毒药有剩。
若有,也是留着陷害人的。
这一点,在钱川从沈栖姻的屋子里搜出一包毒药时,有了“果然如此”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们回到缀锦堂的时候,却见原本已经死了有一会儿的沈老夫人,居然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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