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蹙了蹙眉,复又落座。
霍沉舟的视线落到她的袖管上,声音隐隐透出一丝回忆的味道:“潇月自幼丢失,一年前方才被寻回,此事,乡君多半已经听挽晴说了。”
沈栖姻点头。
霍沉舟继续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潇月一去十来年,如今归家,我们是如何断定她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的?”
“这倒没有。”
“就是因为一道疤。”或者更加确切地说,是因为一处烫伤。
那时候,他和弟弟千帆还小,妹妹也才两岁多,白白胖胖,雪团子似的。
他和千帆每日除了习武就是去妹妹面前争宠。
她先看向谁、先朝谁咧开小嘴笑、先握住谁的手……都能够让他们争个高低。
一日,他们像往常一样,争夺“抱妹妹”的优先权,结果不小心撞翻了烛台,虽然爹爹及时挡住了,但那一瞬间飞溅而出的蜡油还是烫到了小妹白白嫩嫩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堪似月牙的疤痕。
也是因此,才在她的名字里嵌了一个“月”字。
当初寻回潇月时,除了走失的地点和时间之外,那道疤也是他们印证的证明之一。
只是当时他便觉得潇月手臂间的那道疤痕同他记忆中略微有些出入。
因为害小妹受伤的缘故,他和千帆久久不能释怀,每每小妹睡下,他们便要盯着那道伤看上许久,为此,记忆很是深刻。
小妹手臂上的那道疤痕,颜色并不均一,中心处泛白,至边缘轮廓处逐渐加深,形状只是肖似月牙,但其实并不规整。
可潇月身上的那个,颜色均匀,样式也整齐。
他那时不是没有怀疑的。
只是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对得上,她的样貌也像极了父亲,他便只当是时间久远,随着身量渐长,疤痕也有些变化。
可如今见了忍冬胳膊上的这个,却与他记忆中小妹身上的那道疤痕的样子重叠到了一起。
忍冬听完他说的,便已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我才是你的妹妹?”
霍沉舟默然一瞬,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忍冬却比他更坚定,说:“不可能!”
“为何?”
“我有爹有娘啊。”虽然都已经不在了,而且她对他们也没什么记忆。
“那你怎知他们就是你的亲爹亲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