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望门娇媳 希昀 3732 字 8个月前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愣了下。

裴沐珩面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在,只是很快他又调整过来,他确实不喜欢瞧见她与旁的男子亲近,这无可厚非。他是通透之人,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他并非不知,他看向徐云栖。

徐云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她并非没有被小伙子追求过,那些年跪倒在她跟前,恨不得将她留下的公子哥比比皆是,她从未停留,除了最先几次有些尴尬,慢慢适应后,心里更掀不起丝毫波动,但面前这个人是裴沐珩。

新婚夜与她约法三章,恨不得对她敬而远之的裴沐珩。

徐云栖垂下眸握住了面前的茶盏,是裴沐珩早替她备好的茶,茶盏犹温,澄澈的水波依然在微微荡漾。

裴沐珩见她如此,也徒生了几分尴尬,他再次握紧瓷杯,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便要喝几口,垂眸发现水已见底,又重新搁置下来。

气氛有些微妙。

这个空档,徐云栖已缓过神来,到底是占有欲之故,还是真的对她起了些心思,徐云栖没有细究,也不必细究,感情有的时候没必要戳的太破,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朝夕相处多少都能生出亲近之感,譬如她现在就觉得裴沐珩这个人很不错。

盲婚哑嫁磕磕碰碰至而今,能到这个地步,他们都很幸运。

为了回应丈夫,徐云栖轻声道,“我知道了,以后我注意。”

裴沐珩看着柔秀的妻子,几番想开口说什么,最终一言未发。

徐云栖便想,他这样的一个人,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极限,不会有更直白的言语。

“那十二王的弓我还回去”

裴沐珩失笑,“不必,你给我便是,我回头给你寻一把好弓来。”

时辰尚早,裴沐珩打算回一趟书房,临走前道,“往后我抽出时间教你学箭。”

回到书房,回忆方才那一幕,裴沐珩独自沉静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一日,也罢,与她挑明了,她便不能再这般没心没肺过下去。

裴沐珩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是夜便着人在清晖园的院子里安置了一个靶子,又亲自设定了射击的距离,给徐云栖挑了一把好弓让她习练,徐云栖饭后又学了几把,已经渐渐摸到门路。

只是有了这么一出,夜里夫妻俩反而没有寻常那般自在,变得更加沉默了。

小丫鬟在梢间药房制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清脆的腔调时不时传来几声,衬得东次间格外幽静,徐云栖在翻医案,裴沐珩拿着一本食货志在她对面坐下。

裴沐珩看徐云栖的时候,她正在提笔写字,等徐云栖看过来时,他也垂下眸看书去了。

尴尬又暧昧。

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徐云栖干脆不说话,口渴了亲自倒茶喝,顺带也给他捎了一杯,裴沐珩眼看她将杯盏搁在他面前却一言未发,他轻叹一声抚了抚额。

“云栖,我先沐浴。”

他起身率先打破沉默。

徐云栖抬起眼,“哦”了一声,为显得不那么干巴巴,她又加了一句,“你喜欢的那种皂角,我又做了些,搁在高架上你自个儿拿。”

裴沐珩脚步略顿,他发现了,徐云栖喜欢用艾草皂,而他喜欢那种添了松香的皂,犹豫了一下,裴沐珩没有用新皂,而继续用徐云栖用过的艾草皂,等到裴沐珩出来时,徐云栖很快闻到了熟悉的皂香。

四目相对。

气氛无端有些尴尬。

更确切的说尴尬的是徐云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又用她用过的皂,上回是没得选,这回是堂而皇之。

朦胧的光线下,男人披着一件雪白的长衫,系带依旧系得一丝不苟,面不改色往床榻去。

徐云栖后知后觉面颊生烫,悄悄抚了抚,转身吩咐银杏去歇着,又熄了灯这才朝床榻迈来。

窸窸窣窣上了塌,静下来后,听得裴沐珩深长的呼吸。

徐云栖今日习箭胳膊疼得厉害,一字未言,径直睡觉。

到了后半夜,骤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雨声将徐云栖给吵醒了,身子一动,才发觉那人贴她极近,长臂伸过来,徐云栖很快被他禁锢在怀里,他就这么从后面来了,方才那一番沉默全部蓄成狂风暴雨,与外头肆虐的大雨一般,蓄势勃勃,狠狠要了她一番。

裴沐珩连着三日每日傍晚准时回来陪她练箭,裴沐珩只教了她半个时辰,可徐云栖却是练了整整三日,她胳膊疼死了,人都快散架,不见明显进步。

裴沐珩看着垂头丧气的妻子,蹲在她面前问,“你到底是喜欢射箭,还是有旁的缘故”

他发现徐云栖不是学射箭的料,准头不太好。

一个扎针的时候手稳到不可思议的人,射箭却迟迟学不到精髓。

徐云栖捧着面颊坐在锦杌上,双目无神看着他,“我就是想防身。”她不习惯将背后交给旁人。

裴沐珩沉默片刻,点头道,“好,我明白了。”说完,不等用晚膳,他便

离开了王府。

徐云栖等了一夜都不见他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不知他去了何处,到了次日凌晨,还没有消息,徐云栖索性不管。

就这么过了两日,裴沐珩终于回来了,这次他带了一样东西,交给徐云栖。

徐云栖移目过去,只见他手里擒着一把弩机,这种弩机用青铜打造,光泽沉润,十分有质感,徐云栖好奇接过来,掂量了几下,弩机虽是铜制的,却并不沉重,她轻而易举勾在手腕上,再捏了捏扳手,机括很是顺滑,她眼神蹭蹭发亮看着丈夫,

“这是给我的吗”

裴沐珩察觉到她眼底的兴奋,露出笑容,不枉他耗了两夜功夫去军器监琢磨,跟监正研制出这把为她特制的弩机,“这是箭羽,你试一试,应该十分轻便。”

徐云栖惊奇地接过箭矢,裴沐珩教她将箭矢安在弩机里,随后又示范了下怎么用,徐云栖拎着弩机,对着前方的墙垛便是一顿漫射,“嗖嗖”

声划过耳际,箭矢似漫天银针射向院墙,树枝及地面,如同扎针一般,给她带来了绝无仅有的快感,

银针攻击的范围有限,弩机不然,能最大程度确保周遭一箭之地的安全。

笑容不知不觉染上眉梢,如此重复数次,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爱不释手来回把玩。

裴沐珩还是头一回在她身上看到如此鲜活的一面,讶异了许久。

与她成亲快一年了,她始终像是一个宝藏,挖掘不尽。

等到那姑娘玩累了,额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手里拎着弩机,腼腆又高兴地回到他跟前,

“这把弩机甚好,三爷,谢谢你,我很喜欢。”徐云栖莞尔一笑。

心里想的是他送了这么好的一件礼物,她该要怎么回礼,她实在不知裴沐珩缺什么。

裴沐珩看穿她的心思,换作过去他定告诉她,夫妻之间不分彼此,如今嘛,他也想看着她慢慢走向自己,清隽的男人挺拔立在斜晖里,负手含笑,“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