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底也泛起了些水雾。
受伤要好好休息,这是小仓鼠都知道的道理。
顾时靖听罢犹豫半秒,起身来到床边,关了床头的灯,躺了上去。
他并不排斥与人睡在一起,毕竟以前在野外的时候面临过太多恶劣环境,睡袋不够的情况下都会挤在一起凑合。
但想到白天见到的画面,顾时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与少年睡在一张床上。
可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拒绝只会带来更多麻烦,便只能这样了。
秋卷最开始只敢小心翼翼睡在边角的地方,毕竟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偷偷翻窗进来的还是有些心虚的。
后来,秋卷发现两人睡得远了被子会被绷紧,中间会有风溜进来,被窝怎么也捂不暖,秋卷便小心翼翼朝顾时靖那边挪了挪。
见顾时靖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秋卷又挪了挪,顺带着掖了掖自己这边的被子。
挪着挪着,膝盖不小心碰到了顾时靖,惊得秋卷赶忙将腿蜷了起来,不敢再乱动。
好在顾时靖那边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秋卷悄悄松了口气,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闭上眼,困意瞬间涌了上来,意识很快便沉入了梦境。
听着耳畔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起来,顾时靖突然睁开了眼。
余光里,少年侧对着自己,睡得一脸单纯无害。
他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少年。
每当他觉得他的举动是有目的的时候,他的反应又很纯粹。
但他本来便不擅长这些,看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少年的一举一动都不让他觉得讨厌。
与他呆在一起也并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除了那点若有似无让他想起小卷的地方。
那也不是少年的错。
顾时靖盯着天花板,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却有些失眠。
或者说自从小卷离开之后,他便很少能睡个好觉,如果不是身体需要休息才能正常运作,他甚至可
以一直不合眼。
兽耳内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
习惯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但想到明天起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顾时靖便只能强迫自己休息。
未曾想才刚闭上眼没多久,一团温热忽然贴上了他的身体,顾时靖瞬间睁眼。
是睡梦中的少年。
睡得很熟,应当是循着本能向热源贴过来的。
柔软的卷发蹭上了他的脖颈,将被冰冷项圈缠住的地方搔得有些微痒。
理智告诉他应该将少年推开,他并不喜欢别人这样靠的太近,尤其是碰到了他脖颈处的项圈,可身体却迟迟动弹不得。
或许,在被小仓鼠蹭过之后,他已经没那么讨厌脖颈被触碰了。
就像他以前并不喜欢头顶那对兽耳一样,在被小仓鼠贴过之后,他早就已经坦然接受这对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了。
他和以前的他相比实在改变了太多。
而且,他莫名又想起了小卷的软毛贴上自己脖颈的感觉,被少年这样贴着他竟觉得意外地舒服。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魔怔了。
第二天,顾时靖比秋卷先睁开眼。
少年整个人都贴上了自己,有些蹭到他身上的伤口,他也没有将他推开,毕竟这点疼痛还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但顾时靖还是下了床,怕待会儿少年醒了,这样的情景会让两人觉得尴尬。
怕吵醒秋卷,顾时靖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就像是以前在家的时候怕吵醒他的小仓鼠那样。
感觉到身边的热源离开,秋卷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一条腿将被子卷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便闭上了,又继续睡了过去。
刚洗漱完,顾时靖便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才发现是昨天执勤的女人。
女人脸上满是焦急,声音里也都是焦急。
“时队,秋卷不见了就是你昨天带来登记信息的那个少年,他的信息已经通过审核了,上面给他分配了一间2号楼的房间,与我们装甲车一同回主城,我去找他,发现他昨晚住进了5号楼108室,但是门有被撬开的痕迹,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顾时靖的身后突然钻出了一个卷发乱糟糟的脑袋。
正是她口中失踪的少年。
少年白净的脖颈上落着十分明显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