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讨厌归讨厌,盛嚣却是不一样的,他是他的朋友,他分化不分化成aha也不是他能选择的,陆星舟在得知盛嚣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aha后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可他或许会疏远对方,和对方渐行渐远,却不至于到如今这样交恶,水火不相容的程度。
其实今天两人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二次分化只是导火线,主要是因为陆星舟自己。
是他不愿意再和盛嚣有交集,是他不愿意再和盛嚣有瓜葛,是他不想再见到对方,是他排斥对方,排斥到不惜出言羞辱,强行把人推开,推远,哪怕对方自此厌恶,甚至憎恨上了自己。
因为比起若无其事继续和盛嚣做朋友,他宁愿对方厌憎他。
陆星舟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可在对上盛嚣那双鹰隼般冷凝的眼眸,有什么可怖的,窒息的东西想要从早已积灰的记忆盒子里躁动着钻出来。
他觉得再放任自己继续回想下去,自己又会再一次被推入小时候那个昏暗逼仄的衣柜里,死死摁住他,让他再也无法挣脱泥沼,陷落深潭。
陆星舟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尖锐的疼痛让他从痛苦的回忆里清醒了过来。
“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怎么,我看上去是那种脸上写着“我有苦衷,但我不说”的傻逼吗”
他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盛嚣,因为后者是坐着的,那神情很是居高临下,很是轻慢嘲讽。
“还是你太缺爱太缺朋友了,厚着脸皮非要给自己找个台阶,想和我重归于好”
如果平常时候盛嚣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然而陆星舟嘴太毒了,也太了解盛嚣最介意的是什么,说的每一处都狠踩着着他的痛脚。
他想要和陆星舟好好谈谈,陆星舟却说他是太缺爱缺朋友,后者明明知道盛嚣从始至终除了陈云深就只有他一个朋友,他对朋友的珍视被他嘲弄,被他践踏,曲解成他是放不下他,对他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
盛嚣被气笑了,他也的确笑了。
那笑阴沉又狰狞,让他那张本就不怒自威的面容更加的森然可怖。
“是啊,我真是脑子抽了才会以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盛嚣说着站起来,上前猛地一把拽住了陆星舟的衣领,狠狠砸摔在了墙上。
陆星舟疼到脸都白了,哪怕在最后将快要溢出的细碎呻吟生生咽了下去,那双蓝眸也还是不受控制的沁出了一层水雾。
这副寻常aha看了都会心下不忍,我见犹怜的模样,落在盛嚣眼里却更面目可憎。
他拽着陆星舟衣领的手松开了些,陆星舟刚感觉桎梏解开,下一秒脖颈被盛嚣的大手死死掐住。
陆
星舟痛苦地挣扎着,因为缺氧,苍白的病容憋得通红,眸中的雾气更甚,沁在眼尾凝成泪珠,泫然欲泣。
“混蛋,放,放开我”
盛嚣不松反而加重了力道,这下轮到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欣赏着青年狼狈痛苦的模样。
“陆星舟你知道吗,我早想这么做了。在你说我恶心的时候,在你说我胡乱发情的时候,我恨不得掐死你。”
他的神情阴鸷,情绪少有的有些失控,却死死压抑着信息素不让其溢出。
“你其实都知道吧,知道当时我父母去找上陆家想要联姻的时候,我马上要进入易感期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我分化的事情想和我断绝往来,但是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我刚刚分化,马上进入易感期的时候来羞辱我”
分化成aha的恐慌,好友的羞辱,双重的打击让本就信息素紊乱,情绪崩溃的青年信息素暴走。
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盛嚣光是想起就脊背发凉。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接着说道“我以为是联姻的事情刺激到了你,让你口无遮拦,上头说了那种话,在我因为信息素暴走从icu出来,我连休息都没有休息,清醒后第一时间想找你好好聊聊,把误会解释清楚,结果你竟然为了不见我让许时京诬陷我强迫他。怎么,我分化成aha就这么让你厌恶吗,厌恶到我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
盛嚣说到这里想起了陆星舟的确说过他让他恶心。
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和这种人说这么多很没意思。同样的盛嚣也觉得自己这样揪着他质问也很没意思。
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盛嚣冷冷看着在他手下挣扎的青年,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松了手。
陆星舟的身子一软,沿着墙面如一束折断的花枝,无力垂落瘫软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在地面,大口大口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
陆星舟的皮肤本就白皙,脖颈那一圈红痕宛如缠在其间的蛇,哪怕脱离了束缚,残留的痛楚也让他感到难受到喘
不过气。
在从濒临窒息的痛苦中缓过来后,陆星舟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空气里苦橙花的气息隐隐蔓延。
他心下一惊,猛地摸向自己的腺体,那里的防溢贴早就在盛嚣掐着他脖子的时候被蹭掉了一角,也被他被刺激到发红发热。
陆星舟被那样的羞辱那样的对待,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骂盛嚣。
他刚经过发热期,再清楚不过发热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先是腺体变得红肿,其次信息素溢出,再之后他会觉得头脑晕眩,意识模糊这些都和现在的他的症状一一重合。
这是二次发热的征兆
陆星舟慌乱无措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在青年面前的狼狈和难堪,跌跌撞撞,踉跄着逃也似的推门跑出去了。
盛嚣盯着陆星舟双腿发软到走
几步摔一次的可怜模样,扯了扯嘴角。
屋子里苦橙花的气息让他恶心得作呕,他打开净化器,在准备去浴室重新洗一次澡的时候,隔壁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开了。
林一一原本躺在床上做着在金山上数钱的美梦做的香甜,猛然间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气味后惊得忙从床上弹了起来,连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脚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盛,盛先生,信息素我闻到了陆先生的信息素”
和少女的慌乱不同,一旁的盛嚣面色如常,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来得倒挺快,我还想着洗了澡再过来找你呢。”
盛嚣随手抽了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沾染上陆星舟信息素的手,一下一下,仔仔细细,像是擦拭着什么脏东西。
“刚才陆星舟来找我了,我把他刺激到发热了。”
青年说的每个字林一一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她却懵了。
林一一很茫然“盛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您在说什么。”
盛嚣将擦拭过的湿巾扔在了垃圾桶里,掀了下眼皮看向林一一,似笑非笑道“你不需要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你赚钱的机会来了。”
“陆星舟现在发热了,一会儿十有八九会来找你帮忙标记,他要是找过来了你可以帮他引导避免他信息素暴走,但是绝对不能给他标记。”
说完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哪怕他难受到哭着喊着,跪下来求你,哪怕脱光了衣服引诱你,你也不许给他做标记,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