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琳达在两位大人面前给简青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座位。
在摩尔博士面前,哈蒙伯爵俨然变成了一位慈父,微笑着询问他要不要更多的点心。
简青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拒绝哈蒙伯爵大人向来吝啬的好意,点点头,安静的用叉子吃着那块开心果风味瑞士卷。
无人察觉,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一直没有拿上来。
因为,因为掐的太用力,温热粘稠的鲜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到地板上,被深红色的毛绒地毯在顷刻吸收掉,连站在旁边侍候的女佣们都没有发现。
他垂下头,睫毛轻轻地扑闪两下,遮住那双涌动着无限思绪的眼眸。
十年之前的记忆在心头闪现,不听主人的使唤,坚决地在他的脑海中放映着。
他离开哈蒙伯爵的别墅时,也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那时还没有这么老的摩尔博士站在车旁,从哈蒙的手中接到了他,就像是交接了一件没有多宝贵的物品一般。
那时的简青太过年幼,只知道自己可以远离讨厌的、总是欺负自己的哥哥,可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即将是张开双臂迎接他的数年地狱。
摩尔博士的“艺术”比一般的艺术家所说的艺术艰深得多。他是从事于人类异能研究的科学家,因为世界上顶级的攻击系异能携带者实在太过稀少,而那些有钱有权的防守系异能携带者也想要将自己的等级提升,前来分一杯羹。
摩尔倾尽半生,终于在四十岁那年,研究出了一种方法那就是和拥有攻击系异能基因的携带者交换血液。
经过研究,一位防守系异能携带者在输入500的血液之后,就可以在之后半个小时内获得这管血液的主人也就是那位攻击系异能携带者的异能。
但是,这种方式并不能长期以往的推广
毕竟,在当今的世界中,攻击系异能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强权,永远不可能被打破。
没有任何一位品质优良的攻击系异能携带者愿意长期以往做那些他们看不起的防守系异能携带者的血包。
而实验要继续。
在一次偶然的发现中,摩尔博士发觉,一位强攻击系异能携带者所生下的孩子,仍然具有攻击系异能的潜质,也就是说,如果将非防守系异能携带者的血液输送到防守系异能携带者的血液之中,虽然效果差一些,但还是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提升攻击系异能水平。
于是,摩尔博士花费了三年时间,在众攻击系异能携带者家族中寻找。终于,他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下,发现了简青。
他竟然是世界上罕见的治愈系携带者,但实验已经长期卡在平台期的摩尔博士别无他法,没有放弃,用高额的代价,将简青带走。
接下来的将近十年中,简青的每一天都在特制的实验床上度过。
那些细细的管子连接到他的血管之中,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另一部分。
因为缺乏光照,简青的皮肤比任何人都白,面无血色,像一只安静的幽灵,着自己暗红色的鲜血。
那种疼痛、宛若要接近濒死的痛苦如潮水一般,再一次席卷了简青的脑海。
他抿着唇,开心果风味瑞士卷不慎被刀叉插碎,银质的小餐叉和瓷盘碰撞时,发出一声不太好听的动静。
很快,小茶几上其他两人的目光就望了过来。
摩尔博士注意到简青异常苍白的唇色,眸光微动,像是察觉了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小简。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没事。”简青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摩尔博士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因为,瑞士卷有点硬。”
哈蒙博士有些诧异地看了简青一眼,很快招呼了一个女佣上来,用嗔怪的眼神看着简青,像是对他因为这种可笑理由打断两人说话的怪罪“琳达,给简换一块蛋糕吧。毕竟他还小,是个小贪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