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眼前这妄图逃离茗雀楼的少女,许轻如希望有人带她逃离合和峰。
林也奚不会出手。
她只是告诉她,
与其期待别人,不如仰仗自己。
要么冲破。
要么死。
心执无人可解。
唯有自己。
许轻如挥舞着破天,发疯一般斩断了所有伸向她的手。
一股凉意渗入识海。
她醒了。
许轻如先是一愣,而后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后
她将破天丢还给林也奚。
许轻如“你”
“不错嘛。”林也奚凉凉道,“小徒弟。”
许轻如“”
她身上没了衣服,姿态都没有丝毫扭捏,偏偏因为林也奚说得这三个字,脸颊泛起红晕
妈的。
林也奚。
老娘和你不死不休
林也奚感觉到清心符的效果褪去了。
她没有继续沦陷在畛域里。
果然,发疯是有用的。
她用了自己不会用的强硬手段,逼着离游面对现实,逼着许轻如自破心执。
还没结束。
还有季燕北。
林也奚给了自己大腿一剑。
伤口渗血,疼得她额间冷汗滚落。
只有这样,才能抗住清心符的副作用,她现在可不能昏过去。
林也奚径直走向了地下的巨大平台。
眼前的景象和之前一般无一。
无数黑衣人虔诚的跪拜着,那一团拼凑的肉块上,站着清风袭月般的俊朗少年。
他过于美好。
衬得脚下那蠕动的肉块,越发诡谲邪异。
黑衣人在喃喃低语着。
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点点星芒落下,蠕动的肉块爬向了跪伏的黑衣人,他们受宠若惊,一个个目露狂喜,犹如看见珍宝般,痴迷地捧起那腐烂黏腻的肉块。
“我行无边。”
“我行无上”
“感恩佛祖赐福。”
“我心永驻我佛”
很显然,这些黑人被完全侵染。
他们已然沉沦在畛域之中。
季燕北呢
林也奚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但她相信,季燕北没有彻底沦陷。
林也奚一步步走向祭坛。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被血肉簇拥的少年。
季燕北看到她,嘴角盈着浅浅的笑“师姐,你来了。”
林也奚“你的心执不是我。”
季燕北像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温柔道“我等你很久了。”
林也奚盯着他道“你的心执是你以为心执是我。”
季燕北“师姐,你在说什么”
林也奚“你谁都不相信,谁都不喜欢,你怕自己永远不会有牵绊,永远只有自己,你怕一个没有心执的自己”
林也奚踩上那团血肉,走到季燕北面前,与他近在咫尺“怕的话,就相信啊。”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相信我。”
季燕北手指颤了颤,他只觉掌心温热柔软,鸦羽似的黑睫低垂,遮不住眸中明灿。
有什么东西尖锐轰鸣。
林也奚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周遭忽地掀起一阵阵冷风,那一团团血肉开始躁动不安,有触手胡乱飞舞出来。
季燕北一动未动,似是不受侵扰。
他耳边那笑嘻嘻的声音变了调,越发着急,催促着季燕北“杀了她,杀了她”
平台上黑衣人陡然起身。
他们嘴里是那团血肉,一个个眼睛空荡荡的,全都直勾勾看向了林也奚。
季燕北笑了,应道“好啊。”
那声音兴奋了,喊道“挖出她的心脏,让她永远属于你,只有这样才是恒久不变的,才是你想要的”
声音戛然而止。
季燕北抬手从虚空中扯出了一条血淋淋的肠子。
“你你”
“抓到你了,我行佛。”
他用力一扯,那肠子被完全拽了出来,最末端悬着一个婴儿的脑袋。
脑袋圆润可爱。
大大的眼睛,肥嘟嘟的面颊,红润的唇瓣,柔软的下巴
若非下面连着一根血淋淋的肠子。
这该是非常可爱的一个婴童。
可此时,这一幕恐怖诡异。
婴童瞪大眼睛,愤怒道“你怎么会你怎么能你区区一个筑基期修士,如何能破开天障”
季燕北不答反问“你怎么敢的,心执哪是你能掌握的”
我行佛瞳孔猛缩,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你你居然是你。”
我行佛旋即又放声大笑“那又如何,我掌握不了心执,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哈哈哈,你竟成了这幅样子,哈哈哈哈哈,你竟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