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循心中有数,却依然?为此而神魂如荡,头晕目眩。
她先前用谎言诱导阿娅听自己的话,却没想?到,她撒的谎,竟然?会是真的。那个被太?子关在牢笼中的阿娅,被折断羽翼的阿娅,被养得一派天真无邪的少女……也?曾有过?与众不同的一面?吗?
阿娅并非生来就为人所困,只会唱些小曲吗?
姜循语气微冷:“难道你?之前不认识她?或者你?认识,却不告诉我??”
江鹭:“阿娅的事,我?只是旁观者,无权置喙。若你?能让段三哥开口,你?可以问段三哥。”
他又?不动声色地告诉了她一个讯息,姜循大脑混乱,默默记下,在心中消化。姜循掐一下自己手心,才继续冷静下来:“你?可有去查过?贺家的账簿?”
江鹭:“没有。”
姜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无能,我?怎么放心你??”
无能?
江鹭抬眼看?她,目蕴锋刃。
姜循突发?奇想?:“不如我?还是和叶白商量吧。他如今虽然?不在开封府,但是他有些人脉在开封府。查‘药田’时,还是他的势力和你?合作的,你?很清楚。”
叶白。
姜循傲而冷,起?身便要从江鹭身畔走?过?,出这假山洞穴。错肩时,江鹭扣住姜循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他扣着她,低着眼。姜循同样垂脸,望着他拖她的手腕。
洞外有光,洞内晦暗,二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呼吸极近。他们挑衅、试探、彼此不服,光影的流离正如二人间若远若近的纠缠。
江鹭面?容绷一下后?又?强行放松,耐着性子解释:“皇城司初立,职务杂乱不清,又?有中书省介入,排挤皇城司。皇城司势微,不好?在得罪太?子后?,又?和中书省对峙,弄得满朝仇人。所以中书省介入后?,我?便没怎么过?问过?贺明。我?以为,有舆情和证据在,贺家不会有好?果子。
“不过?听你?的意思,贺家的账有问题?”
姜循和他相挨,娓娓道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怀疑一下。你?既然?要查凉城有关的所有事,不如盯紧贺家。我?隐约觉得,贺明没有那么简单,贺家有很多事情没有浮出来。”
因洞穴狭窄,二人相挨,那缕缕馨香,便自她袖间、颈间、发?间,朝江鹭鼻端拂来。江鹭低着头,见阳光斜落在她半张颊上,透白无比,连她颊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江鹭扣着她腕子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他声音有异,尽量平静:“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去查。”
姜循道:“那便好?。既然?你?已然?清楚,我?便走?了——太?子还在等着我?回话。”
她轻推他手腕。
他微惊愕。
他抓她手本就未用力,她推搡间,轻易推开了他的手。他又?别有心思,盯着她的举动,看?她是否在欲擒故纵。然?姜循好?像真的急着离开。
就好?像,将他从杜嫣容身边哄走?的人不是她。就好?像,他误会了她,她清清白白,是真的单纯因为正事,约他假山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