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颈窝蹭了蹭。
对他而言一顿饭并不稀罕,再好的山珍海味,只要他想就能立刻得到。但姜换珍重的并非某样食材,而是这样平静温柔的午后。
阳光正盛,家常的三菜一汤摆上餐桌。两人对坐着,漫长的秋雨季后,东河的晴天毫不吝啬地填满了日历,梧桐树落尽,香樟却还一片葱茏。
窗外,几条绿枝摇曳着。
喻遐给姜换又夹了一根排骨“我学姐都去看了触礁。”
“现在啊”姜换很意外,因为喻遐之前说过学姐不怎么喜欢这一类型的电影,“还有几天就公映,怎么不等公映再去看”
“我跟她说公映会剪很多内容,她就坐不住了。”喻遐笑着说,“看完发了好长一条朋友圈,夸你帅,被剪掉长头发那场戏完全震撼你要看么”
虽说朋友圈发出来就是不介意给别人看,但姜换还是拒绝了。
那是喻遐的好友,不是他的。
喻遐以为他不感兴趣,说“看网上的评价也都很好很好,姜换老师,电影真不错。”
“是啊。”
“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喻遐问,“看到观众的反应特别热情,觉得当时自己的辛苦都是可以接受的这种。
姜换扒饭的动作停了停,放下碗筷“没有。”
“诶,还是啊。”
“因为我不想为了任何人去做一些事。”
“哦”
“就不想给自己太大期待。”
察觉到姜换似乎有一瞬间的消沉,喻遐沉默着。
不去期待所以就能接受所有结果么他好像每到这时就不知该如何安慰姜换,可能姜换不需要安慰,而他也做不到全部的感同身受。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诸多小隔阂并不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但随时出现,让喻遐如鲠在喉。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和姜换相差10岁,阅历不同,经历也南辕北辙。姜换的思维很活跃,他时常跟不上,所以没什么共同话题过了被“喜欢”冲昏头脑的那段时间,喻遐不自禁地反复想,他和姜换差太多了。
类似的念头一旦愈演愈烈,难免悲观,他又想现状已经很好,不要这样。
可他们是无法公开的。
姜换跟着他一起沉默了会儿,突然说道“对了,喻遐,银河渡口在东河的戏份很快就要杀青了,下个月初。”
“啊这么快。”喻遐脱口而出,一瞬间沮丧,“那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