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清霄踢得很用力,他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但是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他在梦里都觉得有些疲累。
“放开、放开我”仲清霄轻轻呢喃着。
罗珂适时睁开双眼,她悄无声息坐起身来,瞥了眼床尾自己紧紧缠在仲清霄脚踝上的触手
有点控制不住了啊,还好力度不是很大,没有把仲清霄弄醒。
罗珂看着眉心紧蹙的人类,嘴角弯折了一下,她沉下身,一点点靠近仲清霄,然后仔仔细细闻着他,好香,身上的气息,真是诱人。
他在做梦,嘴里居然会发现吚吚呜呜的声音呢,罗珂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过仲清霄的唇瓣,她目光里全是贪婪。
一分钟后,她还是收走了自己的触手,罗珂待在床上,其中一只触手被无限蔓延,爬出了仲清霄的卧室,爬过了客厅的卷毛的狗窝,来到门边然后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楼道里黑漆漆的,但不算很安静。
一个穿着破旧老式皮鞋的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把眼睛努力地贴在罗珂家门口的猫眼上,努力往里观察着什么,嘴里不时发出“嗯、嗯”的低语声。
触手没有因这个怪异的男人停留,而是爬到了楼梯间,蔓延到了17层去。
1702,门牌号找到了。
已经是凌晨四点,警队早就收工了,外面拉着黄黄的警戒线,很容易找。
尸体的腐烂气味很难闻,也许对普通人类来说已经闻不到什么了,但是罗珂在楼道里就闻见了。
她钻进了1702的大门,没爬几步就看见被扔在地上的羽绒服,被尸水泡过的,散发着恶臭,在月光的映照下冒着诡异的绿光。
好冷,为什么这间屋子的温度比楼道还要低
这个人为什么要在家里穿着羽绒服呢
触手继续前行,避开了房间里的脏东西,然后罗珂看到厨房和餐厅之间被砸通了,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排列着一个个冰柜,像是一口口棺材。
大部分电源已经被切断了,触手蜷曲起来,有点不想靠近那些东西,改为宛如藤蔓一般从墙壁爬上了天花板,然后从上至下俯视着。
猫的尸体,狗的尸体,鸟,死鱼,足有平底锅大的乌龟像一个垃圾场,有些被冻得很硬挺,有些因为被切断电源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渗出丝丝的血水。
然后,罗珂在其中一个冰柜里看见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人体的上半身,被单独掏空出来。
嗖一声,罗珂抽回了自己的这条触手,然后在家门附近的浴室里毫不犹豫把这根触手砍断。
已经脏了,她不要了。
恶心,罗珂扶着床沿,做出一个干呕的姿势。
这是来源于她人体这一部分的本能反应,但她的精神依旧很平静。
被寄生了啊,难道是觉得1702有点像同类,才主动寄生的吗
还有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