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说说他们。”
“可不,不能我一不在就放松,这帮孩子还是欠敲打,于晓璐她们几个昨天还行?”
“她们几个可以,“说着陈璇叹了叹,”你说我走了这些孩子交给谁呢?”
李安:“先不急,等和书人领导见过面,我肯定得把所有代课老师聚到一起开个会,到时候我问问,老师好找,不用担心。”
陈璇:“那你中午先和徐姐见见。”
李安:“中午你也一起呗。”
陈璇:“我就不去了,最近趁还有时间我想多盯着小璐她们练练,争取走之前把她们的艺考曲目都讲完。”
“也是。”李安给陈璇碗里夹了粒咸菜,这时八万不知从哪看到了这一幕,跑过来就扒到了李安腿上。
“喵呜—”
李安乐:“没你不吃的。”
八万闻了下主人喂来的美食,露出惊恐表情,掉头转瞬就消失在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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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从晨练开始,来到802泡了杯茶,李安接着昨天的移调740第14条继续往后刷了起来。
按照吴复生之前的说法,李安这是在做无用功,虽然吴复生后来也没有被李安说服,但吴复生也承认了这种练法有它的精妙之处。
这趟李安夏令营的最大收获莫过于与几位外国教授和各路同行的深入交流。
关于教学法,关于教材,关于演奏本身。
他总结出的经验是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
从前对于这类能够在任何语境下都看似通达的言论,他都保持着一种本能的抗拒心理。
因为没有对于实质的把握,只凭对于字面的大致理解就把这些“大道”用到生活实践中,未免过于形而上。
可根据他这一年多来在教学上的深耕与总结,再结合自己的舞台经历,以及众位国内外老师的经验,他认为自己可以从实践的角度再去看这句话。
再次得出的结论是如今的钢琴教学法应该做做减法了。
面对近十年来国内涌现出的各种新潮的钢琴教材以及琳琅满目的课程,别说家长了,作为一名老师本身,他看着都头疼,有时他不得不质问自己一句,钢琴有这么复杂吗?
虽说他也清楚有些老师非常有经验,只是为了卖课卖教材搞一些噱头,但上课这事他心里太明白了,课不能这么上。
如果一个老师天天都在用一种高深莫测的口气绕着弯给学生讲一些东西,起初老师的目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吸引学生,但时间长了,一些老师就会潜移默化地把这些东西融汇到自己原本的教学思路中。
得不偿失。
没必要把简单的东西搞得那么复杂,也没有必须的练习顺序,万变不离其宗,但前提一定是得明白什么是宗。
李安在与安娜教授沟通的时候就再次体会,安娜教授从不提倡让学生大量练练习曲,很多技巧她都让学生从乐曲中去练习。
这要放在国内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但李安非常能理解,并且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一点在他和杜梅教授交流的时候也被印证,杜梅教授刚好和安娜教授反过来,杜梅要求学生在练习曲中去体会不同时期的音乐的情感。
所以都是音乐,为什么不能在乐曲里练技巧,为什么不能在练习曲中找情感,为什么国内相当一部分老师都要死磕一个教学流程呢?
抛开那些自己都弹不明白的不说,就说那些相对还算专业的老师,其实他也能理解,一节课的内容拆成五节课的内容,挣钱嘛,不寒碜,各行各业都这样。
李安曾经也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只是没这么过分罢了。
他没有瞧不上这些老师,老师之前,首先也得生活啊。
可时期不一样,阶段不一样,一个老师如果始终为了多挣点课时费这样上课,那也是害了自己。
这样的老师,教学水平大概率也不会再有什么本质提升。
那么被淘汰,也是迟早的。
李安在认清这件事之后,对于他未来学校所要录用的钢琴老师也有了一个明确的要求,就像他昨晚和魏老师说的那样,你想来我这工作,甭管你是国内普通院校音乐系毕业的,还是国外哪家名校钢琴专业毕业的,想在这干,你就得先参加我的上岗培训,而且正式入职后,往后也得定期接受业务能力考核。
老魏当时还笑着问他打算一个孩子一节课收多少钱,他说三百起步,老魏犹豫了有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李安也纠结过是不是课程单价有点贵。
贵吗?
从单价上确实很难让大部分家长接受。
可从他内心而言,如果家长抱着让孩子学点真东西的想法,那把孩子送到他这来一定是赚的。
只用横向对比蓝天和雅乐两家蓉城的行业龙头,对比这两家目前的钢琴师资力量。
家长不懂没关系,反正他现在在蓉城多少也有点名人效应。
在彻底打消做大杂烩这个行动方案后,他的思路也越发清晰明确,打造蓉城第一的钢琴教育品牌,这就是他十年内的目标。
长得不说,三年之后就能初见分晓。
他着急,但也不急,以他目前的资金,他就从最小的门店开始干,有什么关系,赔了再干呗,反正战略上他也不着急结婚买房子了。
陈璇昨晚在饭桌上也是明确表示全力支持,还说要把自己的笛头投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