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银落咬紧牙齿,却无处发泄,只不怎么高兴地看了项敬一眼。
项敬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无意间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他赶紧呸呸两声,改口道“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落啊,比你可差远了,你看刚刚多少人看你,他在那儿坐着根本就没人搭理他。”
贾银落听到此处心情稍稍
好了一点。
而他不确定程愿知不知道邀请函的事,又会不会为此当众给他难堪。
贾银落手指抠了抠掌心,到底是逼迫自己对着程愿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可称甜美的笑容,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喊哥哥。
程愿只拿他当空气,移开了目光,推开蛋糕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此处,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贾银落浅浅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回程愿无形中和他达成了共识,知道眼下不是闹腾的好时机,还算他识相。
但贾银落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猛地一下,猝不及防地哽在了喉头。
只见先前不知道去往何处交际了一番的梁易似是注意到了这边,单手插着兜,昂首挺胸地往他们这边过来了,面上还含着志在必得的桀骜笑意。
项敬兴奋地搓搓手“他肯定是过来邀请你去跳舞的”
贾银落亦是这么认为,尤其眼下在程愿面前,他越发骄傲地绷起了脖颈。
梁易无疑是个优质的人选,而程愿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光凭这点,他就把程愿比了下去。
贾银落对待程愿从来只有一个态度,就是他一定要把他比下去,方方面面地比下去,要把他踩进泥里,叫他只能仰望自己,从此再不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贾银落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领结,想着一旦梁易过来,他便同意梁易的请求,同他共舞一曲。
眼见着梁易一步一步走近,贾银落的手已经微微抬起。
但下一瞬,贾银落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旁的项敬原本也正准备待梁易过来打趣一番,没成想到话都到了嘴边都硬是转了方向“梁诶梁易你去哪儿”
梁易居然目不斜视地越过贾银落,径直走向了他身后的程愿
梁易目标明确地走到正准备去一趟洗手间的程愿面前,右手掌心朝上,伸到了程愿面前“跟我跳支舞。”
话虽是邀请的话,但他连微微鞠躬的礼仪都没有,并且神色倨傲,看向程愿的眼神仍然是那种叫人不舒服的评判和打量。
好像他大庭广众之下邀请程愿,是程愿难得的荣幸一般。
程愿抬起眸,也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他不找麻烦,麻烦也要来找他。
他不合时宜地有点想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最终他以看绝世傻逼一般的眼神看向面前的人,在怀疑这人到底是猪油洗了澡、还是细菌入了脑,否则是怎么能做到这么油腻且自信的
一共也就见面三次,一次比一次离谱。
程愿忍无可忍,真诚地问出了第一次见面就想问出的话“你是不是有病”
此话一出,梁易还抬着的手一顿,脸上飞快浮现出一抹阴鸷。
而他们这边就僵持了那么几秒,附近已经有闲得无聊的人看了过来。
这其中自然包括一直死盯着他们的贾银落,贾银落脸上已无血色,紧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他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眼里心里都只知道刚才,梁易无视了他,向程愿发出了邀请。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如果眼神似刀如剑,此刻贾银落恐怕已经下了无数回凌迟的狠手。
项敬的嘴巴也像是吞了鸡蛋一般张得老大,提高了声音“梁易疯了吧他”
贾银落指尖攥入掌心,几乎目眦欲裂,要费十万分力气才能堪堪维持住岌岌可危的风度,他一定不能当场出丑贻笑大方。
“我去问他什么意思”项敬说着就要往那边冲,但刚迈步贾银落就拉住了他。
贾银落眼睑发颤,看也没看他,呼吸起伏着说“我是他什么人,能去质问他”
经他一提,项敬一想,好像也是啊贾银落和梁易也并没有在谈恋爱。
由此,项敬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打开了新思路,又他妈开始
瞎瘠薄猜“落落,是不是你一直不给梁易回应,今天还不跟他一起走,他生气了,所以故意这么做给你看,想气一下你啊梁易本来脾气就有点怪,之前也就是喜欢你才迁就你。”
若是换个人来听,估计都会觉得项敬这马桶脑袋居然能想出如此前后自洽的逻辑不去编剧本可惜了,这不扯淡吗,现实哪儿这么抓马。
可惜听的人是贾银落,他眸光一顿,几乎是立刻偏向了就是这个原因,否则的话,程愿凭什么
而那边梁易听完程愿的话,手收回兜里,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他点着头,嗤笑道“我是说过你有脾气,但脾气该收该放,你最好还是掂量掂量。”
话已至此,对上程愿冷眼相待的目光,梁易竟不由托出了底牌。
他微微凑近,低声述说着威胁“你可别忘了,蓝成的业务命脉还捏在我梁家手里,蓝成最终归你还是归你老子,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程愿受不了一点靠近,立刻嫌恶地退远了,闻言神色间却未曾有任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