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卫燃也在汉斯的主动询问下,将两天前莫拉母女两人这些年的遭遇,用德语简略的描述了一番。
听完卫燃的讲述,汉斯已经皱紧了眉头,刚刚莫拉已经干脆的拒绝了他想带他们去德国定居的简易,他原本还以为她们母女过的还算不错,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坎坷和艰难。
在汉斯的沉默中,众人跟着安娜穿过破败的街道和郁郁葱葱的树木,以及草坪上密密麻麻的墓碑之后,最终停在了一座恰好被穿过树冠的阳光笼罩的墓碑前面。
看得出来,这座墓碑上原本似乎有个红色的五角星,但却已经被人刻意的凿掉了五个角,甚至还曾用黑色的油漆在上面画过代表着那脆的万字符。
但同样也能看出来,那枚用油漆画上去的万字符曾被人用砂纸打磨过,只留下了隐约可见的轮廓。而在墓碑的下面,还放着几束或是枯萎,或者正在绽放的花束或者野花。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安娜露出一抹和她年龄不太相符的平淡笑容,“虽然确实有些白痴对我们一家不太友好,但同样有些人还记得埋在这里的老家伙们,更不介意带着孩子去我家的甜品店吃几个蛋挞喝一杯咖啡。”
汉斯叹了口气,接过小孙子一直捧在怀里的鲜红,半跪下来轻轻放在了墓碑的前面,“安娜,我能给伊万先生换一块新的墓碑吗”
“就这样吧”
安娜用平静的语气理所当然的拒绝道,“就算
换成铁的,也总有些白痴会想办法把它变成现在的样子。记住他们的人根本不需要一块更好的墓碑。不想记住的,就算把他们埋在旁边浇上水,也一样记不住。”
“这么荒唐的事情,我只在伊万先生的回忆录里看到过。”
汉斯叹了口气,将额头贴在墓碑上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这才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走在最后的卫燃同样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下,轻轻拍了拍残破的墓碑,告别了另一个时空里的朋友,默不作声的跟着众人又返回了甜品店。
接下来他们两家人的事情,他和季马自然已经不方便参与,索性提前告别众人,乘坐着租来的轿车提前一步返回了基辅城区的酒店。
“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酒店门口,季马将租来的车子和手枪还给那位漂亮的姑娘,接过对方还给他的押金,直等到对方开车走远了,这才颇有些失望的问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着”卫燃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迈步一边往酒店里走一边说道,“过两天我们有机会跟随汉斯先生一家去柏林看看。”
“真的”季马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看来我要提前联系一下提前准备的德语了。”
“提前准备的德语”卫燃赶在对方张嘴之前摆摆手,“算了,我已经猜到了,你不用说了。”
季马朝着卫燃的背影深处一颗中指,不满的说道,“到时候说不定你还需要我给你做翻译呢。”
卫燃抬抬手,头也不回的敷衍道,“加油吧季马,我很期待那天。”
在他们二人的等待中,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汉斯一家带着换了新衣服的莫拉和安娜母女二人,叫上在酒店等待的卫燃和季马,浩浩荡荡的赶到机场,登上了飞往柏林的航班。
当飞机降落之后,众人乘车赶到了施普雷河的河畔。相比1945年的柏林,称得上故地重游的卫燃已经找不到多少熟悉的建筑。甚至就连当初那座诊所的所在地,如今也已经被世界文化宫占据。至于前者,则迁到了施普雷河的对岸。
寒风习习的河岸边,早已年过花甲的汉斯像个导游似的,指着对岸的世界文化宫解释道,“从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和母亲就经常和我说。那座美国人建造的怀孕的牡蛎所在的位置,以前有一个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