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送你回去。”
终云晚频频回头,心不在焉地
嗯了一声。
吃完午饭,奚厌帮他把小行李箱放到车后备箱,拉开后座的车门。
秋姨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两人。
她今天照例打扫卫生的时候,在书房看到了那份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便一直忐忑不安。现在看到终云晚要回家,就更忍不住多想了。
“小少爷,回来的时候跟秋姨说一声,秋姨再给你做甜点。”
她搓了搓手,还是试探地开了口。
终云晚微微一怔,看向眉眼间满是慈爱的秋姨,眼里有几分不舍。
他过两天就回来。头顶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终云晚微抬起头看过去。
正午刺眼的阳光下,奚厌侧脸轮廓锐利,鼻梁高挺,深邃眼窝里的黑眸幽深冷淡,连阳光都照不进去。
这副样子跟梦里的画面重合,终云晚呼吸一室,往后退了一小步。
一旁的秋姨和周成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终云晚对奚厌表现出明显的害怕。
往常终云晚看起来虽然也很胆小,但总是黏在奚厌身边,那画面就像是天真的小奶猫把凶狠的孤狼认成同类,不管怎么推开都会再滚成团蹭过去,还偏偏得到了庇护。
周成觉得奇怪的同时,又觉得这样害怕的反应才正常。
那时候终云晚连他都害怕,而在面对所有人都害怕的奚厌时却格外依赖,仿佛有什么信仰或是滤镜一样。
而现在不管是信仰还是滤镜,似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那边终云晚回过神,匆匆跟秋姨道别,迅速钻进了车里。奚厌眸光微沉,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拳,才转身上车。
路上,车里寂静无声。
终云晚一会儿捏捏衣角,一会儿摸摸车窗,就是不看坐在旁边的男人。漫长的几十分钟车程终于结束,车子刚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下车。
奚厌跟着下车,帮他把行李箱拿出来。
终云晚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行李箱,奚厌却没有松手。
他迟疑地抬起眼,看到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凝着自己,薄唇微动早点回来。
终云晚指尖顿了一下,撇过脸,
轻轻嗯了一声。
奚厌放在行李箱上的手指紧了紧,才缓缓松开。
终云晚接过行李箱,飞快地跟奚厌说了声再见,拖着行李箱小跑回家。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奚厌薄唇抿紧,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上车。
几日过去。
奚厌从公司回来,推开门,沉默地在房子里环顾一圈。
偌大的别墅里仍然没有一丝生气,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沙发上的毛绒抱枕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秋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尴尬地笑了笑,告诉他小少爷还没回来呢。
奚厌垂眸,低低“嗯”了一声。
秋姨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面色犹豫地开口奚先生,你今晚还是别在书房睡了吧,那沙发上又没个毯子,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停顿一下,看了眼奚厌的脸色等小少爷回来了,被传染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