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云晚看了奚厌一瞬,低头安静地吃起来。
阿姨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终云晚把盘子里的蔬菜都挑着吃完了,牛扒还剩了一大半。坐在对面的男人直接把终云晚的盘子端过去,然后把自己面前没动过的蔬菜端给终云晚。终云晚眼神往男人脸上飞快扫了一眼,低头又像兔子一样啃起蔬菜来。
阿姨笑着摇了摇头,去客厅打扫卫生了。
晚上,终云晚在书房里做作业,奚厌待在客厅里。
一想到奚厌就在外面,终云晚连出去喝水的频率都变低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奚厌现在是什么关系。
明明已经打算离婚,却又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方式也跟之前一样。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到了睡觉的时间,就算终云晚再不想出去面对奚厌,也不得不面对了。
这间公寓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住,除了一间卧室之外,另外两个房间都被他改成了书房和工艺室,没有可以睡的地方。
终云晚走到客厅,犹豫地看了眼不算宽敞的沙发,和阳台上的躺椅,有些说不出口让奚厌睡在外面。
踌躇半晌,还是闷闷地说了句“你跟我进来吧。”
奚厌从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后。房门推开的那一刻,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就在少年的卧室里扫了一圈,像是想将一切都刻入脑海。
终云晚没察觉到身后男人的视线,毫无防备地走到床边。
温暖的灯光中,少年的面容柔和漂亮,给男人指了指那张勉强能睡下两人的小床。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这里。
奚厌盯着床上属于少年的枕头被子,指腹微痒,低低“嗯”了一
声。
终云晚在衣柜里翻出一个枕头,跟他的枕头并排放在一起。想了想,又拿了件衣服放在床中间,像是一道分割线。
“你睡这边,不可以越界。”终云晚顿了下,欲盖弥彰地补充,“这张床太小了,越界的话会把我挤下去的。
奚厌指尖微微绷紧。
曾经在床上粘人地抱着他,问他怎么不多亲亲自己的少年,在这一刻对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甚至还不如普通朋友。
似乎他们以前之所以能够那样亲近,都是终云晚给的机会而已。
奚厌沉默片刻,点头“知道了。”
洗完澡,终云晚钻进舒服的被窝,刚顺手把毛绒熊抱到怀里,就想起等会旁边还要睡人,只好又把它放到铺了一层地毯的地上。
身旁的床铺往下一陷,不属于他的体温传来。
终云晚后背轻轻一僵,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下,脸埋进被子里睡了。
奚厌也似乎真的听了他的话,只躺在分割线的另一边,没有半点越界。终云晚放下心来,很快进入了梦
乡。
一夜无梦。
清晨,终云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件被他当成分割线的衣服。他含着水雾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分割线怎么跑到床的边缘了
终云晚盯着那件衣服看了一会,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身后是滚烫的胸膛,腰间还扣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却整个人都被抱在了怀里,如同被野兽守着的珍宝。
终云晚的睡意顿时跑了。他又看了眼快要掉下床的那件衣服,慢慢反应过来。
奚厌确实听他的话没有越界,只是把分割线都要扔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