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厌点头后,终云晚又指着桌上的甜点,不确定地问“全部都是吗”
奚厌一边的眉毛挑起,像是被他反复确认的问话气笑,“我像是笨到连这都学不会的人”
虽然这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但网上的教程足够详细,又有秋姨在视频电话里指导,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成功。
至于过程中制造出来的失败品,他在上楼前就让周成处理掉了,不会让终云晚发现他就是自己口中“笨到连这都学不会”的人。
终云晚听到他的反问,眼睛一弯就笑了起来。
奚厌看到那个笑容,耳根莫名有些发热,当即捏住终云晚的下巴,让他把脑袋转了回去“喜欢就多吃点。”
他感觉到终云晚的身子轻抖了抖,似乎是转过去后又偷笑了一会,才安分下来继续看电影。
奚厌的视线在大屏幕上打了个转,又落回终云晚的后脑勺上。
周围的灯光昏暗,只有他们面前的大屏幕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出终云晚背影的轮廓。
终云晚的心思显然大部分都在甜点上,手上的动作就没有停过,腮帮子也一直鼓着,像在认真进食的小动物。
奚厌黑眸里浮现笑意,端起桌上的冰镇芒果汁送到终云晚嘴边,终云晚毫不客气地含住吸管吸了几口。
电影过半,终云晚逐渐被剧情吸引了注意,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屏幕,连往嘴巴里放东西都
忘了。
奚厌替他挖了一勺慕斯蛋糕,用勺子轻碰了下他的嘴唇,终云晚配合地张开嘴咬住勺子。
很快,半个蛋糕就这样一勺一勺地投喂完。
终云晚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屏幕,眉毛因为太过专注轻轻皱着,只有腮帮子在一动一动。
一口蛋糕咽下去,勺子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送到他嘴边,而是停在离他几厘米远的位置。
终云晚余光瞥见勺子,没多想就偏头凑过去吃,用舌尖舔掉上唇沾到的奶油。
几秒后,勺子又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这回,他刚转过头想去吃,脸颊就被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终云晚一愣,黏在屏幕上的视线总算移开,回头看向身后神色坦然的男人。
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奚厌锁在他身上的目光迅速移开,若无其事地盯着屏幕,黑眸里倒映出正在放映的电影画面。
仿佛刚才那个用幼稚方法偷亲的人
不是他。
终云晚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在看电影看得正投入的时候被打断,也没有生气。
他垂眼看向奚厌轻抿着的薄唇,想也没想就亲了回去,在奚厌微怔的视线中甜甜地笑了笑。
接着,就转回去继续看电影了。
奚厌深吸了一口气,搂在终云晚腰间的手臂上青筋凸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电影接近尾声,男女主在分离多年后重逢,一直以来抑制在心底的情感迸发,迎来最后一场亲密戏。
清晰无比的暧昧声响从高品质的音响传出,在房间里全方位环绕。
终云晚倏地移开视线,莫名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不会因为这点亲密戏就害羞,可想到奚厌还在身后,他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终云晚揉揉发烫的耳朵,又扯扯衣角,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坐在奚厌腿上挪了挪身子,总感觉怎么坐都不舒服,没多久又不安分地往后挪动。
没等他找到舒服的姿势,腰身就被滚烫的大手钳制住,奚厌微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别动了。”
昏暗光线中,终云晚的耳朵更红了,轻轻“哦”了一声就不再动弹。
他姿势端正地坐在奚厌腿上,强装镇定地把视线移回屏幕上。
只是终云晚安分下来后,放在他腰上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撩开,修长的手指长驱直入地伸进去,覆着薄茧的指腹贴在他腰侧的肌肤上,带来一丝痒意。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爬上来,几乎是瞬间就勾起终云晚对那晚的回忆。
如漩涡一般要将他吞噬的情潮,积攒过多却无法摆脱的快感
终云晚浑身轻轻一颤,直起身子就想从奚厌腿上跳下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先不陪你看了。”
他还没跳下去,就被奚厌扣住了手腕。
“都这
么晚了,不回房间”奚厌眉头微皱,视线在他脸上打了个转。
平时这个时候,终云晚应该早就洗白白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玩游戏或者跟人聊天。
有时候还会在床上玩手机玩得忘了时间,折腾到凌晨一两点才睡。
那段睡前时间足够充裕,除了玩手机,也适合用来做一些增进感情的事。
终云晚虽然没听出奚厌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但还是能感受到硌着他后腰的事物,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嗯,我做完作业再睡。”
奚厌凝着他的眼睛,眸光微暗,“你在躲着我。”
终云晚茫然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那为什么要撒谎,”奚厌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唇角往下抿了抿,“你上次不是说,所有作业都交了吗”
空气安静一瞬。
终云晚无意识地捏紧奚厌伸过来的手指,眼神闪躲。
他没想到自己几天前在餐桌上随口提到的事,奚厌会记得那么清楚。
可他确实没有要躲着奚厌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同意跟奚厌看电影,只不过
终云晚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觉得奚厌应该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我不是想躲着你,我只是觉得”他抓着奚厌的手掌,指尖在男人掌心画圈,“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有亲密接触。”
奚厌修长的指骨弯曲,把他的手指拢在掌心里,眉头轻皱,“为什么”
终云晚抬眼看他,圆润的眸子显得很无辜,“你想啊,我们上次不是还没过去多久吗,总要休息一段时间。”
“”
奚厌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凌乱。
上次还没过去多久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你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奚厌斟酌着问道。
终云晚眨了下眼睛,“就是我们回国那晚呀。”
奚厌唇线缓缓抿成一条直线,“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终云晚的眸子顿时像猫一样睁圆,显然不赞同他的话“可是你那次弄到了天亮,不应该已经”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合适的词,想了想才小声补充“不应该已经吃饱了吗”
话音落下,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奚厌心情复杂,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在公司闲聊群瞥到的信息。
有一种饱,叫老婆觉得你饱。
那时还没看懂的一句调侃,此时却突然在自己身上应验。
奚厌顿时体会到那句话背后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