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明亮、装潢典雅的房间里,着月白色官制礼袍的男子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
封的严实的衣物直到脖颈才倾泻出一捋肌肤来,却是白皙光润地比衣裳还晃眼。
因这是朝中难得有的大事,陆淮平素又喜简单,总穿的无甚装点。春樱便给他佩了枚比平时华丽的掐丝珐琅镶玉挂坠,使得整体看着没那么素净。
随后陆淮便踏上了迎他前往宫中的马车。
另一面,国公府那头也是整装待发。
自上回“劝退”了那样多前来拜访的适龄男子之后,沈沉笙果不其然又得到了数九寒冬般的冷遇。
但刘夫人顾忌着远去崇州的陆淮可能还对这小妮子留有三分情意,怕做的太过被沈三找了话头让这朝廷的新秀来兴师问罪。
毕竟国公府家虽显赫,实权却不如当年,圣上却正直年富力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掌控的幼年皇子。闹大了万一引起些不好的事儿,败了家业,这一身的荣华富贵可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故而把沈沉笙和他的院里的人刻意做空气般无视,但在凝霜忍无可忍要找人不在京城的陆淮府上的人时,又态度立刻缓和了些,仿佛先前的行为都没做过似的。
这回也难得给沈沉笙发了件还算华贵的衣服,不过已经是上个季度的流行款了。丫头们替沈沉笙生气,刚想着陆公子回来了要寻他,却被沈沉笙拦了下来。
他又不是真女子,怎会在意这些他眼里看来华而不实的衣裳还动不动就寻陆淮。不知为何,他莫名不是很希望,自己在他那头显得很麻烦而无用。
事实也证明不需要,即使是过气的衣物,沈沉笙穿上照样美得毫不费力。
只是略施脂粉,礼节性地插了一点珠花,便绝艳得天地黯然,把打扮的光彩照人、恨不得把所有华贵的玉饰钗环全部佩戴在头上的沈梦远远地比了下去。
这叫一旁的沈梦怎不生恨虽然她如今也是嫡女身份,可偏偏不是嫡长女。沈三都不知是不是父亲的种,也敢一直占着这么优越的身份
沈三虽在家中可以被自己和母亲磋磨,在外人眼里自己却处处比不上她。
美貌比不过,才华比不过,就连值得称赞的未来夫君都是使了手段抢来的。
她找了人要在琼花宴上给沈三泼脏水,好好说道说道她娘那点破事儿,免得他人再不识抬举,把她最不爱听的裴郎还爱慕于沈三的事在她面前一遍一遍地提。
偏生那长公主的女儿柳曦烦的像苍蝇一般又心机深沉,不仅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还有意无意地引导其他女眷过来看她上赶着被裴羽不假辞色地冷待。
无人肯为她作画,那日表现又丢人现眼,她沈梦在宴会上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反而她最看不上眼的沈沉笙却有如九霄仙子般那样高华,不仅在宴会上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少言却仍然艳惊四方,裴羽和陆淮一文一武两位青年俊才还同时为她作诗作画,至此声名远扬。
现在好了,这心比天高的糟践玩意儿把自己弄的无人问津了,也就白家那纨绔又痴傻的大公子白显明还垂涎与她,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甚至难得精明了一回找到她要合计想办法把沈三抬回府上去。
沈梦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这沈三还痴痴等着陆淮陆状元来娶她呢,却是想都别想。她可不会允许这勾引过裴郎的贱家伙嫁的那般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