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举动,多少得罪了闻则琛不说,再让岑溪心里记恨他,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小溪,你别误解爸爸,你从前不认识闻总,可岑璃三年前跟闻总有过一面之缘,我原本以为,他们应该更好相处,所以才过来找闻总面谈。”
“既然你们已经情投意合,那爸爸更不好拆散你们了,以后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小姑娘眼眶红红,嘴唇倔强地抿着,她乖巧温顺地站在男人身侧,垂下头“爸,你回去吧。”
“小溪,爸爸心里,绝对不会偏袒你们姐妹任何一人,结了婚也要记得回家看看,爸爸是你的依靠。”
若是往常,岑溪听了这话兴许会感动。
会感恩于自己拥有一个好爸爸。
可今天岑康的举动已经将她心底那个伟岸的父亲形象尽数摧毁,她没办法相信他的任何话了。
“爸爸,”岑溪吸了吸鼻子,忍受着翻涌而来的情绪,“以后我会成长,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
岑康眼中闪过几分愧疚之色,今天这件事到底是他对不起岑溪。
他就该做得隐蔽一点的,即使不成功,起码岑溪也不会对他产生恨意。
闻则琛骨节修长的大手揽上小姑娘的肩膀,口吻虽平淡,却莫名透着几分不显山露水的温柔与纵容“不劳烦岑总挂心了”
“以后我闻家,会成为小溪最大的靠山。”
可是资产数以千亿计的闻家,庞大到足以掌握经济命脉的闻则,居然愿意为了一个养女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不,他本来就有资格狂妄。
男人面容如神祇,英俊如雕塑一般,他冷白修长的手紧紧地牵着她的,侧头,漆黑的眸子如深海一般幽寂,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揶揄意味“小溪,我们去领证吧。”
小姑娘抬起头,宛若拨云见日,心头的阴霾悉数散开,她笑眼盈盈地望向他“好。”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无视岑康,并排走了出去。
只有岑溪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心头涌过一股暖流。
谈话的始终,闻则
琛都牵着她的手。
高岩提前收到了闻则琛的消息,将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今天他开的是一辆迈巴赫。
看着男人骨节性感的手为她打开车门,岑溪的心中仍然有种浓浓的不真实感,直到坐进柔软舒适的后座,嗅着车里那股熟悉又清淡的松木香气。
不知为何,仿佛击中了她心中柔软的角落。
最让她难过的并不是岑康请求换掉联姻对象,而是遭到了严明的拒绝之后,还妄想在她面前装好人。
压抑的情绪终于腾起,岑溪鼻腔涌上一阵又一阵酸楚,瘦弱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她强忍着情绪,揉了揉鼻尖,眼眸中浮现出一层粼粼的水光。
独属于闻则琛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将她笼罩。
“小溪,别哭。”
男人递给她一张纸“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嗓音依旧冷冽,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温柔。
是一股闻则琛从未轻易示人的温柔。
她心底无意识捕捉到这个信号,
那股委屈的情绪便更是肆无忌惮地蔓延开。
“哥哥,我哪里哭了”
可小姑娘眼眶明明红透了,唇瓣和鼻尖都红扑扑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闻则琛觉得好笑,伸出手勾了勾她的鼻尖,蹭出晶莹的一点“这难道不是眼泪”
岑溪抿了抿唇,被人现场抓包的尴尬袭击了她,赶紧转过身去,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怎么还转过身了”
“我我觉得丢人。”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好的一面。
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气却莫名靠得更近了。
一片阴影忽然兜头而下,混杂着男人淡淡的烟草气息,大大的怀抱将她包围住,一同落下的,还有轻而缓的喟叹声“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了。”
岑溪的脸紧贴着男人的前胸,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又坚实的胸膛,还有硬硬的胸肌。
如火山爆发一般,滋滋冒响。
原来,贴近他的肌肤,还可以闻到清淡的皂香。她的鼻息,全然被闻则琛侵占。
劳斯莱斯后座宽敞,可两人挤在方寸之间,心跳声震耳欲聋,呼吸声扰乱着她的心智。
闻则琛这是在哄她吗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哄人
岑溪紧张得脸彻底红透,她慌乱地抬起头,盯着男人的衬衫,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对不起,哥哥,我好像把你的西装弄脏了。”
她又慌乱地去整理,小姑娘手指葱白,无辜地整理着他衣服下摆,却不清楚这个举动是在点火。
男人身体僵硬了几分,喉咙莫名有几分发干。
闻则琛轻咳一声,冷白的下巴紧收,不动声色按住她的手。
“弄脏衣服不要紧,”他挑了挑眉,“我怕的是,今天没办法跟我们小溪去领证了。”
岑溪眸底浮现一片惊讶。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是跟她一样,其实对领证也抱有着愉悦的心情对吗
“我们今天还可以排上队吗”
听说最近领证的人特别多。
闻则琛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启唇“高岩已经预约了,现在过去就到我们了。”
“那哥哥的衣服”
他整了整领口,坐姿笔挺,又变成了那个高深莫测的精英男人“不碍事。”
好在他西装面料足够高端,稍微整理了一番之后,便恢复如初。
今天岑溪恰好穿的也是一套职业装,白衬衫,黑色收腰西装,下身是一条稍带点样式的黑裙。
一张小脸白嫩发光,身材纤秾合度,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婉又素洁,像是从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姑娘。
到了民政局,前面还有两对夫妻,两个人在贵宾室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