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并不难做下。
他们试着阻止过魏教官。
他们其实并不缺少数据,但那时的魏教官已经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魏教官的意识与大脑都处于一个混沌并且混乱的状态,某个存在并不禁止他与外界通信,而这并不意味着那个存在允许已经到手的猎物完好无损地出去。
对话的关键部分被屏蔽了。
“我们不缺少这一阶段的数据,当时徐海的情况我们全程都有监控”
这一句话,魏教官很明显没有听到。
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出桃元山,但他没有回来。
一直以来对话和通讯都可以正常进行,突然的横叉一手让所有人都没来得及挽回。
顾茵带着众人默哀一分钟,继续投入到工作的下一份阶段。
她开始整理遗留的资料。
第一阶段狂躁症状。
这个阶段的感染者,将会陷入无法控制的狂躁状态,安定剂可以抑制一段时间,但在多次使用后效果将会递减。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定程度的癔症,以及对某座山脉出现极端向往。
第二阶段家务症候群。
秘密录像已封存转化后的感染者具备岩石与泥土的某些特性,疑似只有大脑还存在活性,这一阶段的感染者能够从自己身体上种植出某些植物。
谨防他们试图掌勺的行为,他们会试图在锅里放入一些非自然生长的植物。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试图掌握所有能接触到饮食起居的家务活动,家政人员与厨师是最高的途径,请务必注意。
第三阶段
该阶段几乎可以算作植物的重新生长,亦或者彻底腐败,很奇特,这一阶段两者可以混为一谈。
此部分资料绝密,已彻底封存,如要观看,请在至少两位同级人员的陪同,且至少三位高级领导的签字许可下观看。
观看途中,确保环境的绝对封闭,要求达到手术室的无菌标准。
此处为隐藏内容该房间的建造需求,应包含昏睡性气体的释放与特殊处刑的条件。
至于第三阶段的名称顾茵思考良久,写下两个字盛放。
她丢下笔,靠在椅背上。
魏教官留下的数据,刚好可以与徐海留下的进行对照,这部分工作顾茵并不负责,她只是转动轮椅,沉默地移动到走廊。
坐在椅子上思考算是她的一个小癖好,她现在又是必须能够随时移动的状态,坐轮椅倒是成了最佳选择。
她现在并不在指挥部,而是在那家无名的医院,一个轮椅上的人出现在这里,比其他的任何病人都要来得正常。
顾茵的面前是两间病房,一间是收治的桃元山感染者,另一边则是植物寄生体。
这两边的症状差不多,内核却毫不相同。
“桃元山感
染者,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能阻断这场感染的手段,这些人大部分没有对他人的攻击性,但当他们的诉求达不到满足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惜一切手段来伤害自己。”
医生指着一边的封闭病房说道“我们只能给他们套上拘束服,现在拘束服已经不够用了,正在紧急调集手铐。”
“他们对自我的伤害大概能到达什么程度”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从巴掌宽的窗户栅栏挤出去,有时候会刮下来一层皮。”
“手铐没用。”顾茵说,“这种程度的话,仅仅是手铐,他们完全可以拼着不要大拇指来挣脱,直接用绳子。”
“是。”医生马上拨打内线电话,对拘束道具进行了更换。
他看到这位年轻小姑娘的时候,原本以为她是被插队进来的患者,后来得知她是指挥顾问,又感觉她的亲戚能量真大。
但她的模样太镇静了。
所有见过病房里的人都会不同程度的心神不稳,她看了数十个病房,依旧沉稳得像一块立于深海的礁石。
临时修建的病房本就有许多不足,她往往几句话就能一针见血地解决。
没过多久,从被拉来陪领导的不满消失,医生迅速转变了心态,他积极地向顾茵介绍道“这边的植物寄生患者,我们进行一场大手术的话,理论上是可以将植物的根须和他的进行剥离的”
这边的病房之中,一片绿色。
令人毛骨悚然的绿色。
宛如活物的、不知名的植物占据了病房的每一处角落,却只在唯一的患者身上扎根。
顾茵看向他,示意医生继续。
“只不过整个过程很难保证不完全伤害到神经与血管,这些植物还存在某些应激反应,他转移到这边来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室内的低温,哪怕我们维持着5c左右,这些植物依旧在生长。”
“如果再低,我们就必须得供暖才不会先将人冻死,然而我们一旦供暖,现在的低温状态就毫无意义,供暖将合适的生长环境。”
“是爱维特岛的那
些人吗”顾茵问道,这座岛屿现在近乎已经成为绿色的王国与天堂,爱维特岛的异常还是阿美莉卡例行巡查的时候发现的,原本他们只是飞机的航线路过,飞行员见状不对才过去看看。
“是的,我们只能对症状最轻的人员进行手术清除,这部分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存在。”医生说。
盖着被子不会把人冻死又能限制植物生长的温度,5c差不多了,再低的话,就是把人冻死让植物失去寄生体的治疗方式。
很显然,这并不是治疗。
爱维特岛上大夏的居民不多,目前已经全部撤离,他们在医院只占据一小部分。
真正严重的问题,还是桃元山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