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慰地拍拍赵振祖的手背:“你这孩子,倒是越发懂事了,最近功课怎么样?可落下了?”
赵振祖想着家中这几个月的巨大变故,心中酸涩。
弟弟死了,爹爹“被致仕”,自己一家从京中搬到这里,若说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
但是亲眼见过、亲耳听过那样的剧烈变化,赵振祖胆子都被吓破了一半,哪里还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是赵振祖轻声道:“爹爹,我觉得入朝为官也没什么好的。您一辈子拼尽全力,最后还不是到了这里?”
赵明堂:“……”
“我觉得,就在这乡间买些田地,当个夫子也挺好……”
赵振祖正说着,旁边一个孩子飞奔着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喊了一声:“赵夫子好!小赵夫子好……”
赵明堂和赵振祖同时应声:“唉……”
目送孩子跑远,夫子相视而笑:在这里不用担心触怒圣颜,不必害怕被下大牢,被流放刺配……
确实也挺好。
“那你回头就去问问,这周边谁家的田地卖的,买些田地山头,雇些人种着,一年的日子也不愁了……”
“好的,爹我知道了。”
父子两个搀扶着进了学堂,不多时孩子们飞奔着进了屋,又一次学习开始了。
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入雷公村时,谁也不觉得奇怪:这条已经修好的青石板路上,如今每天车来车往的,大家都司空见惯了。
可当马车在陈家三兄弟家门口停下,下来一个仆妇上前打探郡王妃是不是住在这里时,开门的葛娘子还是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看了看里头:“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们郡王妃如今轻易不给人看相算命。”
“若是要求符箓,你们可以去村头的玄天门山脚下,那里有道长在的。”
那仆妇操着一口京城口音:“我们今日来,确实是有要事求见忠郡王妃,这事儿只能求郡王妃,不能让旁人代劳,还请这位娘子帮忙通禀一声……”
说着话,这仆妇很有眼色地开始往葛娘子手中塞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