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抬手就要打,小学生吓得一溜烟跑路。
看到这,丁修和吴惊都收起来调侃的笑容,变得沉默起来。
“这剧情,有点意思哈。”
丁修喃喃说道。
杨蜜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说什么。
在她看来,这部戏很平常,完全没有亮点,王保强主演的树不是在车里和人吹牛逼,就是走下车吓唬小孩。
闲得蛋疼!
不对,要说亮点,也就是他把农村那种无所事事的底层百姓演得很传神,油光满面,不修边幅,手上夹着烟,看什么都想凑热闹。
暼了一眼杨蜜,丁修解释道:“这树哥的地位在村里很低啊,一群小学生都把他唬住,吓唬人之前都得问问是谁家孩子。”
“小孩没说出所以然,他又豪横起来了。”
之前还不觉得,也就是吓唬小孩这里,丁修第一次看到树这个人不只是喜欢吹牛逼,虚荣心强,还欺软怕硬。
一开始他冲得很,在被小孩怼了后,他怕是谁家的儿子,一下子不敢吱声,只能来了一句你是谁家的。
结果小孩没说,他觉得自己又行了,马上作势要打,但也不敢打,只是吓跑了这帮小孩。
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还真是绝了,和农村有一部分人很像。
杨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是农村里,没在农村生活过,没见过这种形象的。
见说了也是白说,丁修翻白眼,不再说话,继续看电视。
有骑着摩托车的村里人在路边和树打招呼,他二话不说,也不管人愿不愿意,笑呵呵的就爬到后座了,让人捎他一段路。
回到家修理卫星锅,老娘在烧纸钱,说是梦到他死去的哥和爸了,还埋怨他自己家地被村里的二猪家开厂占了,他也不去说几句。
夜晚,靠在院子门口的树边,他看着远处的纸钱火焰,仿佛有人在那里转悠。
“看什么呢?”
突然,树的妈妈在他背后说话。
这把杨蜜吓了一激灵。
还以为远处的人是树他妈。
结果他妈在背后,那那个人又是谁?
“妈,我好像眼花了。”
树嘴里抽着烟惆怅的说道。
画面一转,他回到屋里,正堂摆着老爸和大哥的黑白照。
内心独白道:“八六年,我哥耍流氓被派出所抓了,我爸嫌丢脸,把我哥吊起来打,失手勒死了他,从那儿以后我老是梦到我爸。”
次日,树在修理厂工作,电焊的时候火花溅到眼睛里,眼睛受了伤,去医院看病治疗,结果是短暂失明。
医院里,弟弟留下几百块钱,让他剩下的自己想办法,说完匆匆离开。
没一会,修车铺的人过来看他,让他交钥匙,以后不用来了,给他一沓钞票,树百般推辞。
看到这,杨蜜还觉得这人不错,至少不讹人,只是多了点虚荣。
但接下来树的操作让她扭转了想法。
护士给树换纱布,他嘿嘿嘿拉着人家的手吃豆腐,小姑娘都哭了。
杨蜜:“……”
“保强哥,你是怎么把这个角色演的这么猥琐的?”
王保强笑笑:“多观察生活就好了。”
杨蜜:“像树这种人我还没见过,农村真有啊?”
说他好吧,算不上,一身的毛病,好色,虚荣,软弱,说坏吧,也不至于。
“有!”王保强肯定的点头。
几乎每个村都有这种人。
人性是复杂了,都没有绝对的好,没有绝对的坏。
世界上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答案是好人少,坏人也好,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吴惊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掏出来点上,说道:“前段时间听说一个新闻,志愿者去养老院里照顾老人。”
“问老人有什么需求,结果他盯着人胸口,跟人说想摸一下,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
丁修啼笑皆非:“社会上这种人太多了,所以最好还是少管闲事。”
几人聊天的时候,树已经出院回家,没隔几天去路上晃悠,遇到村里的二猪吃火锅,被人奚落嘲讽,也不敢放个屁。
随着剧情的深入,厨房里的厨师把饭菜端上来,丁修几人也没顾得上吃。
树遇到喜欢的女孩,一个哑巴,叫小梅,他一见钟情。
树参加别人的婚礼,被新郎拿出来开刷,不小心踩到二猪的皮鞋,被二猪打骂,在小屋里,他借着酒胆跪了,跪着给二猪道歉。
“哥,刚刚外面人多,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给你道个歉……”
这一跪,让观影的几人心里沉甸甸的,没有吃饭的胃口。
好不容易要和哑巴女孩小梅结婚,让弟弟去借一辆皇冠车,弟弟瞧不起他,随便弄了一辆敷衍,两兄弟打了起来,他被弟弟推到。
恍惚之中,他看到了死去的哥哥,哥哥在他的婚礼上唱着春天里的一把火,很是为他开心。
只是苍白的脸颊和脖子上的青色勒痕有点渗人。
从那儿以后,树开始捕捉到灵光一闪的想法,说停水就停水,说断电就断电,这些想法纷纷在村里应验,树成了预言家,备受尊敬。
电影最后,他蹲在树上,看见了跑回娘家的老婆小梅,此时的小梅挺着肚子怀孕了,哑巴开口说话:说,走,我们回去。
……
“修哥,你看我这电影咋样,这次去参加纽约电影节,有希望吗?”
电影落幕后,王保强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强笑着问丁修。
这张光碟从到手到现在,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看,之前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