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谨慎感,直到现在步清涵都没有忘。
不过也只有那一次。后来她去读大学,等放假再见到闻然,小屁孩已然会走了。
“”
想到闻然,步清涵纤密的睫毛颤了颤,倏然睁开眼睛偏头望向窗外。
视线落在隔阂般的厚重云层上,出国这么久,也不知道那小孩儿还记不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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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步清涵下了飞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匆匆行走,而是在原地顿了两秒,感受榕城的温度和湿度。
五年没回来了,轻轻吸气后发现空气并不陌生。
机场也还是出国前的模样。
只是回家的路多少有了变化。
开了半扇窗的出租车,九月的热气伴着风扑腾着。步清涵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往车内靠了靠。
避开了风,但视线还落在窗外。
走的这条路,之前道路两边是排排高大的行道树,一到夏天,光影斑驳。而此刻路两边全都变成了四季常绿的灌木丛,今后无法从它们身上找到春夏秋冬的影子。
街边的商铺也换了不少,至少车开了四十分钟,步清涵眼熟的店铺没剩下多少。
有些陌生。也有些格格不入。后一句说的是她自己。
又过了十五分钟,车子缓缓停在了某小区前。
下了出租,望着熟悉的楼栋,步清涵也不去想那些细节了。
她拉着行李箱,进了小区。
小区算是老小区了,没有门禁,没有电梯。
之所以会在这里买房,是因为市里最好的高中就在这附近,算是学区房。买房的契机不是她考上高中后特意买的,而是那年四合院拆迁,她家分到了一笔拆迁款。她妈跟她爸一合计,直接就在这儿买了房。一是方便她和妹妹以后上学,二是谢素女士是学校的老师,方便她上下班。
观察小区的变化时,步清涵不自觉已经走到了单元楼下。低头看了眼两个大行李箱,步清涵吸了口气,默默不语拉着箱子进门。
家在三楼,这几年步清涵的颈椎出了问题,搬行李不敢太用力,她只能走两个台阶歇一会儿再搬。
托两个行李箱上一层楼,常人两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她花了五六分钟。
索性也不急,就慢慢地搬,慢慢地回家。
这就回家了,有什么急的呢
她这几年就是太急了,急匆匆工作,落了一身的病。
这么搬得好处就是,哪怕拎着两个行李箱上了三楼,步清涵面不改色,粗气不喘,还算优雅。
站在三楼的缓步台,看着左右两道一样的红色家门。想了想她家是哪扇门后,步清涵抬手摁响门铃。
前两天她对父母说了今天回国的事,一下飞机就接到了电话,问她到了哪里,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家。
其实二老是打算去机场接她的,但她怕累着两人,就让他们在家里做好饭乖乖等着她。
隔音不算好,门内的谈笑声站在外面也能听见,声音很闷,可听着,步清涵清冷的眉眼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