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雅垂首轻笑,他岂能不懂她的用意。
她这是怕他这个中间人被冷落,所以选在这个时候一并送与他。
她看似随性,实则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的情绪,这样的人,又有谁能不喜欢呢?
他缓缓打开盒盖,竟是一方通体碧绿的洮砚。
砚身色泽雅丽,莹润如玉,质坚而细,是历来宫廷雅室的珍品与文人墨客的瑰宝。
这两方砚台根本就不是仿品,坊间更是少见,他真的很好奇,她到底从哪里获得的这些真品。
就连顾淮山也犹带疑惑地看了过来,沈黎砚赶忙解释:“你们可别误会,这绝对是我从正规渠道购买的,赏石大会的东家可以为我作证。”
“赏石大会?!”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顾淮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犹带愤慨道:“什么赏石大会,那地方根本就是个坑蒙拐骗之地。老夫这些年在那里折进去将近三千两银子,愣是没鉴定出一个像样的真品,全是些劣质粗糙的次品。”
他略一停顿,猛地掀起眼皮看向沈黎砚,“难不成,你送我和衍之的砚台,都是自己亲自鉴定出来的?”
沈黎砚有些不解地迎向他们二人惊诧万分的神色,迟滞道:“是我鉴定出来的。就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这两方砚台,我在鉴定时,只花了...这个数。”
见她伸出两根手指,顾淮山昏花的老眼微眯,猜测道:“两千两?”
沈黎砚摇了摇头,顾淮山眸中惊诧,“该不会是两万两吧?”
“不不不。”两万两?开玩笑,她可没那么多钱。
微咳一声,她决定不再跟他们打哑谜,便颇为艰难道:“二,二十两。”
“什么?”顾淮山声音陡然拔高,情绪激动到险些背过气去。
陆放雅神色愣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黎砚以为是他们嫌弃她花的成本太低,急忙解释道:“其实...再加上三百五十两的手工费,这两方砚台也不算...”
太便宜...她渐渐低了声音。
虽然是真品,但于他们一国丞相的身份来说,这成本...的确是磕碜了些。
她倒不怕陆放雅说她小气,就是那右相...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甚至捶胸顿足的姿态。
沈黎砚吓了一跳,疾步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淮山,“顾相,您没事吧?”
顾淮山要是真出个什么事儿,她这可就难辞其咎了。
陆放雅亦起身走了过来,相比沈黎砚,他倒是淡定了许多,只听他温然道:“他没事,只是被...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