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的是,兄长胃口不好,不仅是因着舟车劳顿、天气炎热的缘故,更多的是得知她即将成婚的消息后,心气郁结所致。
而她还偏偏毫不自知地要给兄长吃什么开胃的苦荞凉粉,这简直无异于苦上加苦,可她又帮不了兄长什么,只希望他能尽早从情伤的漩涡中走出来。
“等我过几日得空,再去相府看望你们。”
“这个不急。再有半月,你就要成婚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婚礼的一切事宜皆有邱姑姑在打理,唯一倍感压力的是,盖头需要我亲自绣。”
戚暮烟看着她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由轻声笑道:“这个的确需要新嫁娘自己绣,别人代替不了。”
“不可以取笑我。”她故作生气道:“你不知道,一想到待会儿要绣盖头,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可不能怠慢。对了,摄政王有没有说,你要从哪里出嫁?”
“太傅府。太傅夫人过两日会过来见我一面,告诉我一些成婚需要知道的东西。”
昨晚邱姑姑亲自过来与她说的此事,以太傅府在盛京的地位,完全承托得起她西凉世子的身份,同时她也知道这是谁事先已经做好了安排。
“那就好。”
她本来想过要实在不行,就让阿黎从相府出嫁,可那样做也太扎兄长的心了,现在听阿黎这么一说,她倒着实放心了不少,毕竟,太傅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
“阿姐,不要尽光顾着说我,我看你气色不是太好,是不是还有除了放雅之外的忧心之事?”
“我...”
戚暮烟不知该不该说,因为她近来总会莫名其妙地梦到在暗夜门时的一些零星片段,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令她心神难安。
沈黎砚一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东岳夜王来京,此人与暗夜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阿姐应是从陆玦或是陆放雅那里知道了什么,才会出现犹如惊弓之鸟的状态。
她挽着戚暮烟的手,神色安定,“阿姐,你不用害怕。陆大人,放雅,还有我,可都在你身边呢。再说,那人不是远在安州么,他不会再伤害到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来的。”
戚暮烟眉眼变得舒缓,“阿黎,谢谢你。”
也谢谢她的理解,不会逼她倾吐内心深处那些最不愿提及的过往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