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璃看着他竭力攥紧的双手,清丽的眸中不由泛起了朦胧的水雾,他极少对她这么重地说话,而偏偏每次都是因为沈黎砚。
她真的好难过,好不甘。
如此委屈受伤的感觉,在她心中早已憋闷了月余,如果再不抒发出来,她感觉自己真的会窒息而死。
她拭掉了夺眶而出的泪水,看向犹自疑惑的沈黎砚,兀自嗤笑道:“你还不知道吧?”
她一手指向眸色骤变的陆放雅,“他,陆衍之,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姬-月-璃。”陆放雅怒声斥呵,近前正要拉着姬月璃离开,却被她后退着抓空。
她声泪俱下,不顾一切地大喊着:“陆衍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喜欢她?因为你胆小,你怯懦,你怕自己胜不了皇叔!”
陆放雅怔神半瞬,竟是释然般地自嘲一笑,“喜欢一个人,不是给她造成困扰,而是甘愿笑着成全她。”
他漾唇浅笑,凤眸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解脱,就那样坦坦荡荡地看向惊愕无措的沈黎砚,“阿黎,你...一定要幸福。”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孤寂的身影竟是那般毅然决然,好似任由谁拉着他转身,他都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姬月璃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才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之下犯了大错。
她现在是爆发出来舒坦了,陆放雅却为此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愣怔了片刻,才转身疯也似的追了出去。
沈黎砚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姬月璃,眸光迟滞地盯着某个虚空处怔神良久。
脑中一会儿浮现的是与他在城南医馆时的患难与共,一会儿又浮现的是与他在相府的湖心亭共奏高山流水时的默契自在。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他为何不去参加她的婚礼了。
说实话,他当时称病婉拒,她的确有些失望,可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何其地残忍。
后知后觉的她,终于知道了陆放雅月余以来如此反常和疏远她的真正原因。
正因为喜欢她,所以才要远离她。
阿姐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说出来影响他们彼此之间的友谊,所以才会用各种理由让她安心。
今日被姬月璃全部诉诸于口,她今后与陆放雅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不是陆放雅愿意看到的,更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关系根本无法再还原,尤其是对于陆放雅那般端方持重的人。
胸中闷着一口气,一种不知所由的遗憾,似在一瞬间根深蒂固在了心底某个角落,一经碰触,便会抽疼难忍。
木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妃,戚小姐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
沈黎砚微一愣怔,赶忙收敛心神,转身看向木棉,“阿姐她怎么了?”
“毕公子被夜王的手下打伤了。”
“什么?”
眸中惊诧,她来不及多想什么,赶忙疾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