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我说,你身子不过是些个小毛病罢了,算不得厉害的,料想太医也没惰怠,只是爷万金之躯他们岂敢下了猛药,不过是温补再温补,几年都见不得效果。”
“当年蔺老太医还在宫中时,他最合你心意,虽前些年蔺老爷子驾鹤西去,但他门下弟子众多,也个个都是能人,然入宫侍奉的却只乔太医一个,他又是个专千金科小儿科的,不若回头请来其他几位瞧瞧,也试试旁的法子。”
“再说这天下之大,奇人众多,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能医得了你的病的,若找不到也只能怪下头人不尽心,全不在你身子不争气的、、、、、、”
康熙爷忍不住笑笑,不知怎得,见玉琭这样干劲儿十足的样子,他心中的压抑都消散了不少,此前他总憋着瞒着,说是怕玉琭难过,可真说出来了,才发觉自己也有几分不敢言的怯懦。
他不是怕玉琭难过,而是怕玉琭也露出什么绝望神色,那他才当真不知该怎么撑下去了。
上了年纪,精神便容易发散,康熙爷忽得想到,给玉琭贵妃的位份,到底还是委屈她了。
此前总想着如何为孩子们打算了,竟是忘了同自己最亲近的,便是再能活个十年八年的,他也得早早为玉琭打算才是。
凡玉琭给的出的法子,康熙爷这便应下了,着梁九功亲自去办,夜里宿在玉琭这儿,趁着身侧的人睡着,康熙爷悄悄披衣起身,点了豆大的灯,亲自洗笔研墨,细细拟了一道旨意。
他看了又看,改了又改,临近寅时,到底还是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从头到尾看下来,便一字不落地印在了脑中。
因着是写在了普通的纸上,上头又几番修改,自不能拿了这个做了准数,康熙爷挑了挑灯芯,将几张纸烧成一团子粉末,这才心满意足的歇下。
待起身后,康熙爷叫来几位御前大人,又亲拟了圣旨,当着诸位大人、奴才们的面儿封在了畅春园中,他整日在的清溪书屋内的匾额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专养了身子去。